鋼筆在紙上划動的沙沙聲中，陸壓突然輕笑一聲。他的協議不知何時已經簽好，墨跡卻詭異地呈現出暗金色。古月娜的指尖懸停在簽名處，一縷銀髮垂落在紙面上，紫眸掃過條款時微微眯起。
“有什麼問題嗎？”鬱朕的鏡片反著光。
“沒有。”古月娜的鋼筆突然落下，簽名的最後一筆拖出鋒利的尾鉤。
韋小楓的筆尖卻始終懸在空中。少年盯著那條“高階學院直升條款”，喉結滾動了一下：“院長，我可能需要和家裡商量……”
鬱朕點了點頭，“人各有志。你可以回二班了。一年級零班人數改為六人。”一邊說著，他已經拿回了韋小楓手中的協議。向他揮了揮手。
韋小楓眼中流露出幾分複雜之色，但終究還是沒有拿回那份協議，向院長躬身行禮後轉身朝著教學樓方向而去。
走廊外傳來下課鈴聲，驚飛了窗臺上的白鴿。羽毛飄落在紅木地板上時，鬱朕已經將四份協議鎖進保險櫃。金屬扣合的聲音像某種古老的封印，將少年們的未來與這座學院悄然繫結。
只有兩份協議在抽屜深處靜靜燃燒著無形的火焰。
……
夕陽的餘暉將校門前的梧桐樹染成琥珀色，落葉在陸壓腳邊打著旋兒。
慕曦的金色馬尾隨著步伐輕輕晃動，髮梢沾著細碎的光斑，手裡的金屬卡片折射出冷冽的銀光。
“陸壓弟弟——”
少女的聲音帶著雀躍的尾音，卻在古月娜抬眼的瞬間微微凝滯。紫羅蘭色的眸子掃過她手中的邀請函，四周空氣突然變得粘稠起來。
“拍賣會？”陸壓指尖擦過卡片邊緣，鎏金的暗紋在他觸碰的瞬間微微發燙，“什麼時候？”
慕曦耳尖泛起薄紅，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卡片鋸齒狀的邊緣，“今晚，聽說有好東西，我就直接來了。”
少年突然輕笑出聲，轉向身旁的銀髮少女：“要去看看麼？”
古月娜點點頭，沒有回答，只是徑直走向校園門口。
黑色轎車無聲地滑到路邊，車窗降下時飄出冷冽的松木香。古月娜率先拉開車門，銀髮掃過真皮座椅時留下細碎的星輝。陸壓彎腰鑽進車廂的剎那，慕曦突然發現他的影子在夕陽下異常修長——那輪廓隱約伸展出羽翼般的弧度。慕曦愣神片刻最後鑽入車廂。
“坐穩。”司機提醒車上三人道。
轎車駛入霓虹初上的長街，消失在車流之中。
拍賣會中，一隻白玉筆靜靜等待著一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