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待到小十恢復，北海那一塊，也只有手持河圖洛書的鯤鵬一族的能算得上威脅。
就算，小十真的做不到，自己到時候再出手便是，終究是一幫小輩，自己應該用不著出手。
“小十，別難過。誰都會有這一天。還有，別在意門第之別，不是所有人天生就強大。”白澤眼眸含笑，但那雙眼眸中帶著濃濃的不捨。
古月娜和帝天兩人自覺離開，湖畔邊只剩下兩人。
“可……”陸壓欲言又止，眼底帶著傷感。
“好好活下去，妖族還需要靠你！”白澤那隻泛著白色霧氣，看上去好似隨時要消散的手，輕輕搭在陸壓的肩膀上。
“他們還在嗎……”陸壓心底似乎找到什麼活下去的動力。
“在，當然在。北海可沒有因為天柱碎裂那天徹底崩壞。妖師用命保住了北海，保下了剩下的妖族，他欠妖族的也算是用妖軀去還了。”
白澤訴說著當年的事情，眼底帶著哀傷，好似在回憶著當年和妖皇馳騁天下的崢嶸歲月。
周天星斗好似猶在眼前，滅仙庭，戰巫族，天鍾似在迴響，自己還在那征戰天地。
“小十，殿下你是陛下最後的血脈，你也有你的責任。”
陸壓身軀一顫，自己的責任嗎？
妖族？復興？
這真的是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嗎？
除非自己成聖吧……
“別將步子邁的太大……，一步一步來，先重新聚攏妖族，再重建妖庭，你的時間很長。你從不差時間，只是差跨出那一步的勇氣罷了！”
“相父我明白了……”陸壓聲音低微，眼中閃爍著明暗不定的光芒。
“不要害怕失敗。都是一步步過來的。當年的陛下不也受到仙庭的阻礙。”白澤寬慰道，身上霧氣卻開始層層潰散，似乎隨時都在要消散在天地之間。
“我知道……，相父你還能留多久。”
“還有片刻，想說什麼就說吧。”白澤微笑應答，但霧氣卻已稀薄得能透星光。
陸壓張了張口，萬語千言堵在喉間，發不出一絲聲音，最終只化作一句哽咽。
“我怕……一個人走不完那條路。”
“你不是一個人，妖族還有忠於殿下的人，在等候殿下，這妖族正統的迴歸！”
白澤抬手指著陸壓的心口的，但霧影卻更淡，幾乎與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
風聲掠過生命之湖，帶起層層漣漪。
湖畔只剩下陸壓和那即將“消散”的霧影。像是一副墨跡未乾的水墨畫，墨水漸漸暈開，在畫紙上留下無法磨滅的痕跡。
“我真的做的到嗎？”
“相信自己，沒有人人是一蹴而就的……”聲音越來越輕，風一吹好似就要消失一般。
霧，散了。
湖面重新恢復平靜，好似那位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陸壓跪在草地上，指節攥著白澤最後留下的東西。
淚水無聲砸落，滴滴落下，暈開在那一封家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