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陳志家開著小超市,但這並不妨礙沈青琳用這些零食表達心意。
此時已快正午,七月的驕陽似火,毫不留情地炙烤著大地。
偶爾有滿載的重型大貨車從鎮上駛過,烈日暴曬下的柏油路在輪胎的碾壓下,似乎都變得鬆軟。
兩人開車來到南坦村,把車停在爺爺的果園外邊,一下車,便感覺這裡比別處稍微涼爽些,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的果樹香味。
爺爺的三間青磚瓦房,就在果園中心。
兩人提著禮物剛走進果園,就聽到裡面傳來狗叫聲。
沈青琳看了陳志一眼,笑著說:“大黃這是把我給忘了,以前我來過幾次,它都能聽出我的腳步聲。
現在咱倆進來,它居然在那兒汪汪叫,看來連你的腳步聲也沒聽出來。”
陳志笑道:“可能大黃越來越老,聽力不那麼好了吧。”
兩人走近三間青磚房,大黃終於聽出了陳志的腳步聲,立馬停止吠叫,發出歡快的叫聲,還三條腿跑著迎了上來。
另一條前腿蜷縮著,很明顯,大黃瘸了一條腿。
大黃先是跟陳志親暱了兩下,然後又回頭對著沈青琳聞了一陣,似乎在辨認這個似曾相識的姑娘,接著又撲過去和沈青琳互動起來。
這時,陳志的爺爺陳克儉從果樹叢中走了出來,手裡還提著一籃子香水梨。
爺爺今年快八十歲了,可身子骨十分硬朗,耳不聾眼不花,背不駝腰不塌。
他戴一頂半舊的草帽,身上的汗衫有幾處破洞,但洗得乾乾淨淨。
爺爺第一眼就看到了沈青琳,滿是皺紋的臉上瞬間露出驚喜的神色:“這不是青琳嗎?你還想著爺爺,來看我這個老傢伙啦。”
從爺爺開心的笑容裡,能看出再次見到沈青琳,他打心底裡高興。
沈青琳笑著說:“我一直都想著爺爺呢。好幾年沒來看您了,您不會怪我吧?”
爺爺故意板起臉:“怪,哪能不怪你呢?你都四年沒來看爺爺了。
以後每年都來,我就原諒你。”
說著,便讓沈青琳趕緊進屋。
陳志摸著大黃的腦袋,問爺爺:“大黃的腿咋瘸了?”
爺爺臉色一沉:“還不是讓郝強那混蛋家裡的大狼狗咬的!”
陳志滿臉疑惑:“大黃一直在果園裡,又不出去,怎麼可能讓大狼狗咬到?”
爺爺憤憤地說:“前天,郝強帶著鎮上的工作人員到果園裡,說要對咱家果園重新丈量,說以前的畝數不對。
也不知道那混蛋又要打啥歪主意?
他來就來吧,還把他家大狼狗帶來了。
那狗一進來就撲大黃,看那架勢,再有幾下就能把大黃咬死。
我當時抄起一柄鋤頭,左右揮了幾下,沒打著那狗。
要是打著了,非打死它不可!
真是惡人養惡狗,一點不假。”
陳志沉默不語。
爺爺嘴裡說的郝強,就是本村村長。
說起來,那混蛋也算陳志小賬本上的仇人之一。
郝強年輕時在城裡就是個小混混,後來回村,透過競選當上村主任。
其實就是在外面沒掙到錢,想回村從集體這兒撈好處。
現在好多村子的村主任,都或多或少有點涉黑背景,在外面混不下去,就回來收割集體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