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養殖行業的特性決定了他們沒法說停就停。
比方說養雞場的雞苗一旦孵化,每天需要持續地投餵飼料、防疫管理,如果中途停產,就會導致雞群大規模死亡或者疾病傳播,損失遠超日常虧損。
還有固定成本的剛性,以及一旦停產會帶來客戶的流失,甚至包括恢復生產後需要重新開拓市場、重新孵化雞苗等等,那樣的話成本會更高。
所以即使寒冬來臨,也只能苦苦堅持。
但是那一波行業寒冬持續的時間太長,到最後通江老闆實在堅持不住了,只能來了個人間消失,拿著剩下的最後一點錢跑路了。
企業瞬間停產,冷庫裡所有的積壓產品都被員工瞬間搶光。債主們紛紛上門,但凡能有價值的東西都搶先拉走。
到了最後,甚至連廠房房頂上的瓦片都被債主給揭走了。
下場可謂是慘不忍睹。
堯天集團的老闆因為是從本鎮走出去的大老闆,算是本鎮的風雲人物,陳志也聽別人議論過他。
說當初那些養殖大戶,幹得好、幹得比他大的有很多,但是後來趕上一波又一波的行情不好,那些步子邁得太大、槓桿太高的,漸漸在大浪淘沙中都倒閉了。
而堯天集團的老闆這些年來的經營一直都在求穩,也不敢加太大的槓桿,就是有多少米做多少飯,還儲備了一定的風險金。
但是這一次的市場行情,不但來勢猛烈,而且持續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兩年多了不見好轉。
莊戶人有句俗話,叫做“家有萬貫,帶毛的不算”。
這些帶毛的都是張口貨,每天都要吃喝拉撒,每天幾十萬持續地往外賠。
看來,那位老闆就算一直求穩,到了後來也不得不加槓桿來維持經營。
槓桿加到最後,現在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也只能任由別人趁火打劫。
大河集團是全國性的大企業,樹大根深,財大氣粗。
很多中小企業被這一波多年罕見的行業寒冬逼到了懸崖邊上,但是大河集團就算再堅持兩年,人家也不在乎。
所以他們敢於出手買下這類所謂的不良資產。
只要行業寒冬過去,堯天集團在他們手裡就是市值十幾個億的優質資產。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贏者通吃現象吧。
陳志就在琢磨,自己準備拿出兩個多億來投資創業,買下堯天集團不成問題。
問題是自己買過來之後,到底買的是一個優質資產還是不良資產?這是誰也說不定的。
全在於這一波行業寒冬啥時候能過去。
哪怕自己也同樣以一個億的價格買過來,用另一個億作為經營資金,再堅持一年,萬一一年之後行情還是好不了呢?
有可能自己兩個多億就打了水漂。
最關鍵的是,自己對於那個行業完全一竅不通。
接手過來之後,如果沒有一個完全忠於自己的強大團隊,自己也玩不轉。
也就是說,堯天集團在大河集團手裡,是一個完全能有十倍回報的優質資產,但是放在別人手裡,可能就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陳志又有些打退堂鼓了,覺得自己想要嘗試養殖行業,那是完全沒有把握的。還是別想那些好事了。
聊到這裡,他對這個話題已經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了。
而大姑她們對這個話題更不感興趣,大姑感興趣的還是孩子們的婚姻大事。
震宇是自己的遠房侄子,跟陳志一樣大,今年都二十九了,還沒搞上物件。
大姑就問:“震宇,你物件那事怎麼樣了?現在談著沒有啊?”
陳志故意裝作要捂大姑的嘴,說:“大姑,沒聽人家說嘛。
現在見了上班的,別問人家一個月掙多少;見了未婚的,別問人家有沒有物件;見了學生,別問他考了多少分。
這還沒過年呢,你又開始催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