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時節的地藏嶺,愈發涼爽。
也不知從何時起,拂過的山風就一直沒有斷過了。
經歷了一夜廝殺,更是親眼看著屬兵慘死,此刻心境久久無法平息。
莊閒在帳中全無睏意,便走到了箭塔之上。
“莊軍侯!”
莊閒笑著拍了拍哨兵的肩膀:“你下去休息,這裡我來。”
“是!軍侯。”
俯瞰整個山嶺,再遠些,便是一片漆黑的衛山城郭。
站在地藏嶺上遙望,其內軍械、佈防一目瞭然。
‘想奪衛山關,必佔地藏嶺!’
此句可不是閒話,先前還只是知道個大概。
此際再度展望,連之前在哪條巷子被伏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難怪蔣校尉佔我這邊,他是知道我被伏擊的,而且從龐督軍的態度,或許就是他傳遞的情報。”
一切結果,皆是有成因在前,而隨之導向。
正如兵法所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半月之後就是軍糧上山的日子,走的哪條線路、什麼時辰、何種訊號,皆在錦帛上載明。
只需要佈下天羅地網,前來劫糧道的北梁人,必然要死傷慘重。
“蔣校尉這次,或許一個北梁人都不會放過!”
按照往年,秋末起風,越往後,天氣將越發寒冷,直到入冬前。
那場大雨通常要連下十幾天......
錦帛所述,每年的這種天象,那都是狼神給予的啟示。
特別是今年,將會迎來百年來,最強大的暴雨。
這是狼神贈與北梁王庭的福報...
在地藏嶺上的營兵,急需要一場完勝,鼓舞士氣。這樣,在即將到來的決戰中,或許還能尋到一線生機。
我現在已經做到了軍侯,下轄兩隊,屬兵一百來人。其中可以從姑軍侯的騎兵中,調撥五十騎。
剩餘五十人,選親衛二十餘人,步弓手三十餘人。
這樣即便碰上一場小型的遭遇戰,也能輕鬆應對。
只不過想要在即將到來的大戰中,建立功勳,還差點意思。
莊閒負手遙望山林,心中思索:
軍侯再往上,便是軍司馬,官拜六品,最低能統兵五百。
這對於我來說太難太難。
先有演武場上奪得伍長之職,後又以暗哨之身,斬殺一組斥候韃子兵,斬三頭,計功九首。
因軍功卓著,又被升遷為什長。
直到今日,回城,換了身份牌與軍服,成為了一個登記造冊的初級軍官。
官拜八品,軍中隊率。
不說才十二歲,自己從一個新兵,連升三級,也只用了一個月。
當然這裡面有軍政的特殊性,說是走了捷徑也說得通。
然而今夜廝殺,竟然意外獲得了‘通敵錦帛’。
而後為兄弟報仇,選擇站到明處,斬殺阮志澤,上交通敵證據。
至此,往後功勳,再無前置情報,想要功勳,就要憑自身真本事獲取了。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蔣校尉給予的封賞,竟然如此豐厚。
知道自己功勞大,但從未想過這麼大。
軍侯啊,官拜七品,手下轄兩隊的實權將領。
別看他之前,踩伍長、殺什長、虐隊率,風頭一時無兩。
這可都是因為他從小就修煉了‘祖傳呼吸法’,又被父親的獨特鍛體經驗,熬煉得強壯非凡。
否則早就被那個吳什長陰死了。
同樣如果今日他莊閒沒有受封軍侯,田楚晨手下剩下的四個隊率,怕不會服氣,之後也會給莊閒製造數不盡的麻煩。
不過現在這一切,都不一樣了,莊閒亦為軍侯。
而後,在整個大宣都非常珍貴的騎兵,蔣校尉竟然答應給半支,這半支還是從姑軍侯手上摳出來。
只需要短暫磨合,就能直接形成戰鬥力的騎兵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