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校尉嚥下口水,依舊不解:“他帶人出寨,豈不是中了北梁計謀!”
憑他那一百人,如何能解圍,莫不是給自己搭進去了!
“糊塗啊!”
也不知道那營兵想到了什麼,見蔣校尉糾結模樣,出言說道:
“校尉,軍侯出寨是往北去了,沒有往南去支援!”
“往北?”
盧正青大笑:“哈哈哈!若此子在敵軍,只需五百人,吃你這個草包校尉整個營,輕而易舉!”
“這...”
蔣校尉一時間,竟然被盧正青指著鼻子,罵得懵逼了。
蔣校尉曾經也是浴血衝陣,於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狠人,然而被盧正青罵得抬不起頭,也不是沒有道理。
更別說盧正青的身份與功績,在他之上。
盧正青反問:“你可知此次派來劫糧道的北梁兵馬,是如何調配的?”
蔣校尉瞬間沉穩:“我營刺探情報顯示,一個月前,地藏山脈之外就有北梁軍的調動...”
按照這一個月的詳細情報推斷,此次潛伏進地藏山脈的韃子兵,數量應該是一千左右的千人隊伍。
按這種配置,戰鬥部精銳,必在八百餘人。
劫糧道的韃子兵,派出去二百餘人,那麼地藏嶺山脈據點的韃子,仍然有六百餘人。
按照盧正青分析的漏洞。
今夜,必有兩百人作為預備隊,接應救援劫糧的軍隊。
剩餘四百隨時可以與前隊,夾擊地藏營...
講到這裡,蔣校尉恍然大悟:“你是說他去襲擊後營韃子?”
“不對!他只有百餘人,還是剛湊齊半個月的隊伍,怎麼可能咬得了韃子據點!”
“而且,若是被折返的兩百韃子堵住,豈不是深陷絕境,必死無疑!”
蔣校尉頓時大驚,就要點齊人馬去幫忙。
“你莫要妄動,此時帶兵出營,只會打亂他的計謀!”
“為何!”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你這個草包都明白,他會不知道嗎?
以百人隊,若斬殺四百頭,憑此一戰,足以再升三級!”
“再升三級?”
四百頭,記功一千二百首,且拋開。
僅僅是覆滅韃虜千人隊,助地藏營脫困,這一項功勞,升三級亦無不可。
只是...
軍侯之後,軍司馬、都尉、校尉。
真的要這樣,我還有資格直接封將嗎?
按照大宣軍政選拔制度,軍中校尉,能提拔的最大官職,便是官拜六品的軍司馬。
再往上,無論是偏將或將軍,想要提拔一個都尉出來,都需要上報兵部,按軍功計算是否有資格升任。
這也杜絕了地方部隊,任人唯親,獨政專權的隱患。
“哈哈哈!”
“蔣校尉,此戰必然大勝,你準備好封賞吧!”
蔣校尉目瞪口呆,好似沒有反應過來一樣:“這...十二歲的軍司馬?新兵兩個月未到,連升五級?官拜六品?”
知曉他最多能給到軍司馬的軍職,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做糾纏。
“亂世將起,群雄逐鹿的日子也快了!”
“天下英雄幾多,而少年天才亦如漫山竹筍,遇見春雨便要破土而出。”
盧正青仰頭看向北方:“若是我那個修過‘望氣’功夫的師兄,不知道今日,會不會激動得上躥下跳!”
......
地藏山脈以北,山腳下。
一大塊被削掉草叢、蒺藜的平地,扎著一頂頂帳篷。
不遠處的山腰上,隱蔽三人,目光緊緊盯著其下營寨。
淅淅索索!
身後草叢略有晃動,一名營兵從中鑽了出來。
“報!”
“有韃子援軍,已透過‘馬鞍口’,人數約在兩百人左右!”
“估計是接應前面韃子的援軍。
我部按軍令,佈置了拒馬、火油、乾草等引火之物!”
“好!再探!”
“諾...”
謝凌雲一臉沉凝:“莊軍侯,韃子動了!”
莊閒冷笑:“你果然還是叛逃了!”
張虎臣雙手緊握,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若是叫我碰上,定然砍了他的腦袋!”
“不急!按照約定,還有一刻鐘才到子時。”
“等前方火起,只看響箭。
訊號來時,便是我等建功立業的時機。”
張虎臣重重的點頭,同時虎眸朝後方掃去,眼簾中盡是一群面容嚴肅,目光森寒的虎賁騎兵。
偶有月紗拂過,映出一道道殺機凌然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