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時要殺他,你敢跟我說軍律?”
“城衛果真是好大軍威,敢管我地藏營的事!”
“今日,好在你帶人幫我解圍。若不然,明日我就敢帶地藏營的人下山,滅了城衛!”
轟...
李都尉頓覺天旋地轉,眼前少年放的狠話,很大可能做不到。
但是讓他這個都尉心顫的,是他感覺到,眼前少年必然是如此堅定的認為,且一定會將其兌現。
這是一股上位者的氣息,這股氣息他只在衛山城城衛校尉身上感到過。
若是今晚自己再晚一步,城衛必將灰飛煙滅,這其中或許還有自己...
莊閒靠上前,離李都尉只有一步之遙:
“你我之前相識,在你手上入得軍伍,今夜更得到你帶人相助。此情我亦是放在心裡。”
“不過恩怨、情仇,我莊閒分得清。我的兄弟手足,還有屬兵,皆是死在了他的手裡。
他的命,誰來了都救不了!”
李都尉臉上冒汗,瞳孔緊縮間,又覺得後頸生寒,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不要...不要!救我啊,李都尉!”
“莊閒!你這個畜生,我是伍長,也是地藏營兵卒......”
嗚!
嘣!
話未說完,趙三江被一棒子打中臉頰,半口牙混著血水,噴了出來。
莊跛子氣喘吁吁地,將半根沒了叉頭的棍子,丟在了地上。
“李都尉,多謝你這些天的關照,若不是你,這一個月,咱家怕不得安寧。”
莊閒見趙三江倒在了血泊之中,冷笑一聲,面上情緒好了許多。
同時伸手讓張虎臣收刀,語氣平和地說道:
“李都尉,今日我遭逢絕境,一時間恨意難消,若有衝撞,莫要介懷!”
“無妨無妨...”
李都尉一臉無奈:“現在衛山城內不安定,連城衛營中,都時不時鬧出械鬥的事。”
“這事我攔你,是怕你惹出不必要麻煩...”
說完,看了眼地上的趙三江,在心中暗歎一聲,便抱拳向莊閒拜別。
一個月前的小子,現在已經升為隊率,雖然比自己要矮兩級,但恐怖的是,他才十二歲。
剛剛出手時的那股狠勁,在加上邊上那名中年什長。
關鍵時候也是真上啊!
之前他若是敢抽刀,張虎臣活不活,他不知道。但是他李正遠是肯定要死的。
而且那個莊跛子,什麼時候也這麼猛了,之前腿腳好的時候,也只是打獵本事大,沒見過打人也這麼狠的。
貌似莊雅,也在地上撿了一塊木屑,藏了起來?
這一家人,都是怪胎嗎?
他李正遠,向來明哲保身,若不是這幾年,莊跛子常來他家走動,莊閒又是他看著長大的。
今天得到訊息,可不一定會帶人趕來。
“李都尉慢走。”
“嗯...有事?”
只見莊閒上前,從懷裡拿出兩吊錢,又在張虎臣身上拿了兩吊,和在一起,交給李正遠。
“李都尉,我之後還要上地藏嶺,衛山城不是久留之地,也勞煩都尉派人,將我父妹二人,送往天牧城。”
“哥哥...”
“閒兒!”
莊閒抬手止住兩人意見,繼續說道:
“李都尉,不出三個月衛山城的天,必變!”
“若能將我父妹二人安頓好,便當我莊閒欠你一條命,將來但有所需,我定將竭盡所能回報於你。”
李正遠揮了揮手,一臉笑意:“莊隊率嚴重,此事我接了...”
“不過我現在就有一件事想要你幫我。”
......
許久,趙三江感覺整張嘴都是麻的,雙手也是毫無知覺。
直到他睜開眼時,站在他身前的兩人,瞬間將他拉回到了現實:
“啊...莊閒!”
除了莊閒、張虎臣二人,整個巷子裡,便是橫七豎八的屍體...
“你...你,想幹什麼!”
莊閒冷哼一聲,轉身走進深巷的陰影中。
“拖走...”
下一秒,張虎臣一把薅住他的頭髮,就這樣提著,跟上莊閒的腳步。
“啊...莊閒!莊隊率...饒了我吧,我錯了,真的錯了!”
趙三江如同一根棍子,在地上左右滾動,拖出一條暗紅色的印跡,沿著古巷,畫進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