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箭矢卡在腹中,進不得進,退不能退。
兩個衙役本就大老粗,哪有拔箭救治的經驗,只能不停地給他止血。
“你是說,你帶去的人,只剩下四個?”
縣尉雙手背在後面,低著頭,在大殿中來回走:
“他們到底是幾個人!”
範頭領面容白得毫無血色,努力睜著眼,說道:“他們一共七個...被我們殺了四個。”
“本來是插翅難飛的死局,卻不想被趕來的城衛,救了!”
“七人?把你們三十四號高手,殺得人仰馬翻?”
見他沒有做聲,縣尉冷哼一聲:“廢物!”
“城衛帶隊的是誰?”
“李正遠李都尉...”
縣尉一臉疑惑地歪著腦袋嘀咕:李正遠,這小子不是從不管閒事嗎,怎麼會摻和進來?
範頭領哭喪著臉,將邊上兩人支了出去,手上按住棉布,斜靠在交椅上:
“縣尉大人,我猜想,莊閒可能知道了什麼!”
“嗯...說說看。”
範頭領氣息短促:“今夜進攻的時候,莊閒與趙三江對話中,提及了糧草的事...”
“你說什麼!”
範頭領眯著眼,微不可查地閃過一抹狡詐:“趙三江這次,是要殺他全家,想來是想要滅口!”
“該死該死!”
縣尉聽聞,頓時火冒三丈,急得在大殿中加快了腳步。
阮趙兩家預先埋伏、糧草、滅口、城衛、李都尉救援...
這些因素如果聯絡到一起,似乎指向了一個不得了的結果。
劫糧道的事已經洩露,但城衛的糧草不得不發。而北梁又收不到訊息,必然會按期劫糧。
阮氏這邊的勢力,是由他牽頭,若是訊息洩露,大批韃子被殺,造成北梁與阮氏發生嫌隙。
此事他擔待不起......
即便他身後的人保他,但是城衛代表的定州軍方,會不會藉機上位,在將來謀劃定州時,分掉更多的利益。
若真如此,他即便保下一條狗命,將來怕也就只剩一條狗命了。
“該死!你們這群蠢貨!”
說完急促地跑向供臺下方,推動一塊方磚。
咔嗒!
一聲清脆的機括聲...
只見他起身搬開香爐,從香爐後的夾層中,拿出錦盒。
片刻,一張錦帛被他攤開。
“壞了我的大事啊!你們這些蠢貨...”
縣尉拿著錦帛,在燭燈之下展開。
上下反覆掃視,最終像是下了某種決心,突然將錦帛合上,抬起手,放在了燭燈之上:
“這事儘快通知下去,更改運糧時間。”
“只要北梁人沒有見到糧隊,自然會啟用他們城內的暗子,與我方對接!”
“按最壞的打算處理,最終的起事時機是經過推演的,更改不得。
但是要儘快抹除這次的危機...”
範頭領眼神一凝,心中一陣舒緩:過關了...
“是,小的這就安排人去處理。”
縣尉一臉陰狠,看著錦帛被點燃:“世事難料,這件事還有補救,只要訊息傳出去,我的命運依然在我手裡!”
“是!”
錚!
一道涼風吹過,只聽噗呲一聲,縣尉手腕便被飛矢射中,手上錦帛帶著火光,被拋飛了起來。
“啊!”
噼啪!
黑影一晃,待兩人回過神時,只見一少年高舉手掌,將落下的錦帛接住......
“現在你的命運在我手裡,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