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撕裂的空間裂隙剛要將太一吞噬,便被東皇鐘的金光震碎。
太一如同瘋魔般,無視其他四位祖巫的攻擊,所有力量都傾注在對付祝融上。
東皇鍾每一次轟鳴,都有金色的火焰與黑色的魔氣交織著炸開,祝融身上的離火被不斷壓制,青灰色的面板上出現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處同時冒著火焰與黑煙。
“我跟你拼了!”祝融怒吼著燃燒本源,周身的離火突然暴漲,化作一隻巨大的火鳥,想要與太一同歸於盡。
可太一眼中只有冰冷的殺意,他將東皇鍾拋向空中,鐘身瞬間放大萬倍,將火鳥與自己同時罩在其中。
鍾內傳出祝融淒厲的慘叫,伴隨著骨頭碎裂的脆響與離火熄滅的滋滋聲。
當東皇鍾再次縮小飛回太一手中時,鐘身的金光已被染成血色。
太一抬手一揮,祝融的頭顱從鍾內飛出,落在巫族陣前,那雙充滿怒火的眼睛至死都沒有閉上。
“祝融!”帝江等四位祖巫目眥欲裂,周身的煞氣瞬間暴漲。
他們沒想到,太一竟真的能在五人圍攻下擊殺一位祖巫,這份實力讓他們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濃郁的忌憚。
太一握著染血的東皇鍾,喘著粗氣,身上佈滿了傷口,卻看著祝融的頭顱露出一絲殘忍的笑容:“下一個,是誰?”
戰場上的妖族爆發出震天的歡呼,巫族卻陷入了死寂。祝融的死,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他們心中,那份無可匹敵的氣勢,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祝融的頭顱在血地上滾動的剎那,帝江四祖巫的瞳孔同時染上死灰。
那具還在滲出離火的屍身,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碎了他們最後一絲猶豫——戰場上的勝負、巫族的存續,此刻都已不重要,唯有太一的死,才能祭奠祝融的亡魂。
“殺!”帝江六臂同時撕裂空間,六道漆黑的裂隙如毒蛇般纏向太一,裂隙邊緣的空間碎片帶著絞碎元神的威力,連魔化混元河洛大陣的星力都被吞噬。
燭九陰縱貫額頭的豎瞳突然亮起,時間之力不再是遲緩,而是化作無數道透明的尖刺,狠狠扎進太一的元神,讓他動作出現剎那的僵直。
共工掀起的滔天巨浪不再是阻攔,而是化作凝固的水矛,密密麻麻地懸在太一頭頂,矛尖閃爍著能刺穿金石的寒光;玄冥周身的寒氣驟縮,在她掌心凝成一枚冰藍色的光球,球內凍結著億萬年來最純粹的陰煞,觸之即凍魂。
四位祖巫的攻勢突然變得瘋狂而精準,不再追求防禦與配合,每一招都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
太一剛用東皇鍾震碎水矛,後背便被空間裂隙撕開五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他側身避開陰煞光球,元神又被時間尖刺扎得劇痛,連操控魔氣的力道都出現了滯澀。
“噗——”太一咳出一口金色的血液,濺在東皇鐘上,鐘身竟泛起一陣哀鳴。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四位祖巫的力量雖不及全盛,卻因那份同歸於盡的意志變得無比可怕,自己的防禦正在被層層瓦解,連混沌鐘的先天禁制都開始出現鬆動。
燭九陰的豎瞳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突然放緩時間流速,用只有四位祖巫能聽見的聲音低語:“結煞。”
帝江、共工、玄冥沒有絲毫猶豫,四人身形同時躍起,在半空組成一個詭異的四象陣——帝江的空間之力為骨,燭九陰的時間之力為脈,共工的水煞為血,玄冥的陰煞為魂。
“巫族秘法・四煞歸元!”
四股截然不同的本源之力在剎那間碰撞、湮滅、重組,最終凝成一團灰黑色的能量球。
這團能量球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卻散發著讓洪荒都為之顫抖的毀滅氣息,那是四位祖巫燃燒元神換來的禁忌之力,專破一切先天防禦。
太一見狀瞳孔驟縮,他終於明白對方要做什麼。“想拉我陪葬?沒那麼容易!”
他瘋狂催動東皇鍾,鐘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金光,先天至寶的威壓席捲全場,連空間都被壓得微微凹陷。
可當那團灰黑色的能量球撞上鐘壁時,金光竟如冰雪般消融。
“咔嚓——”
混沌鐘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裂痕,這道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最終貫穿整個鐘身。
隨著鐘壁破碎的脆響,灰黑色的能量球狠狠砸在太一胸口,他身上的龍袍瞬間化為飛灰,血肉在能量侵蝕下寸寸消融。
“哈哈哈...我太一縱橫一生,豈能死在爾等蠻子手中!”
太一笑得癲狂,眼中卻閃過一絲釋然。
他看著胸前不斷擴散的灰黑色,感受著元神即將潰散的劇痛,突然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引爆自己的準聖巔峰修為。
“給我——爆!”
金色的光芒與黑色的魔氣在剎那間膨脹到極致,隨後化作一道貫穿天地的光柱。
這道光柱中蘊含著一位至強者自爆的所有力量,以及先天至寶破碎的本源衝擊,所過之處,空間徹底崩塌,連時間都出現了短暫的停滯。
蒼梧之野的戰場中央,爆發出比兩顆星辰碰撞還要恐怖的衝擊波。
帝江和燭九陰首當其衝,在金光與魔氣中瞬間被撕碎,連元神碎片都沒留下;共工被衝擊波掀飛萬里,撞在不周山山腰,半邊身子化為肉泥,只剩下一口氣吊著;玄冥稍遠,卻也被能量餘波震碎心脈,蜷縮在血地裡,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太一的身軀早已在自爆中湮滅,只有半塊破碎的混沌鍾殘片在能量亂流中沉浮,鍾片上還殘留著他最後的笑聲。
當光芒散去,戰場陷入一片死寂。原本廝殺的巫妖戰士們都被這驚天動地的自爆震懾,呆呆地望著那片被夷為平地的中心地帶,那裡只剩下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坑,坑底流淌著金色與黑色交織的岩漿,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帝俊站在魔化混元河洛大陣的陣眼,看著那片空地,臉上的癲狂笑容凝固了。
他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弟弟,那個與他並肩作戰了無數歲月的東皇太一。
這場巫妖之戰,終於在兩位至強者與兩位祖巫的同歸於盡中,迎來了最慘烈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