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只有顯示器發出的冷光映照著兩張凝重的面孔。
任鵬飛的手指在機械鍵盤上敲出最後一段程式碼，三塊螢幕同時閃爍，跳轉出信用社監控系統的登入介面。
“他們用的是自己特有的加密協議。”任鵬飛推了推滑落的眼鏡，鏡片上流動著綠色的資料，“不過在我設計的爬蟲程式面前，七十二小時內的監控記錄都能復原。”
螢幕突然亮起，4月30日下午14:27的畫面清晰呈現。
葉天不自覺地前傾身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畫面中，戴著關公面具的魁梧男子踹開櫃檯門的動作乾淨利落，明顯受過專業訓練。但他對散落一地的鈔票視若無睹，而是徑直走向第三個工位——趙明的工位。
“停！放大這裡。”
葉天突然按住任鵬飛的肩膀。
任鵬飛迅速操作，畫面放大到能看清抽屜裡的檔案標籤。
劫匪粗暴地翻找著，將一疊疊憑證拋向空中，突然動作一頓——他抽出了一個藍色資料夾。
“這是......”任鵬飛調整對比度，“什麼重要檔案？”
畫面中的劫匪翻開資料夾，面具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隨即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然後他做了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動作——將槍口抵在正在地上掙扎的趙明額頭。
“砰！”
槍聲在狹小的房間裡迴盪，葉天猛地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畫面已經切換到另外兩個櫃檯。
“太精準了......”任鵬飛的聲音發顫，“你看他們走路的路線。”
第二個劫匪像提前演練過一般，繞過三個正在尖叫的櫃員，直接走到最裡面的工位，對著正在按報警按鈕的櫃員連開兩槍。
第三個劫匪更是詭異，他在金庫前停頓了三秒，似乎在確認什麼，然後才轉身去解決第三個目標。
“這不是搶劫。”葉天聽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他們在執行清除任務。”
任鵬飛調出時間軸：“從破門到撤離總共4分38秒，其中3分12秒都在......殺人。”他嚥了口唾沫，“拿錢只用了26秒。”
監控最後定格在一個令人窒息的畫面上：為首的劫匪臨走前，特意回頭看了眼監控攝像頭，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個弧度。
房間裡安靜得可怕，只有機箱風扇在嗡嗡作響。
葉天盯著那個詭異的笑容，突然意識到——這個案子，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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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點半，葉天推開家門時，發現客廳裡瀰漫著濃重的酒精味。
一盞老式檯燈在餐桌上投下昏黃的光圈，父親葉軍佝僂著背坐在光圈中央，面前的白酒瓶已經見底。
“爸。”
葉軍猛地一顫，手中的玻璃杯險些滑落。
他抬頭時，葉天看見他眼白上爬滿血絲，下巴上的胡茬泛著青灰色，像是突然間老了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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