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抗美的辦公室內，空氣凝固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他癱坐在地上，鼻血已經乾涸，在臉上結成了暗紅色的痂。那雙平日裡精明狡黠的眼睛此刻佈滿血絲，死死盯著葉天手裡的錄音筆。
“我......我都交代了......”饒抗美的聲音嘶啞得不成調，“代力每月透過信用社洗兩百萬，走的都是‘系統維護費’的賬......”
葉天斜倚在辦公桌邊，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實木桌面：“劫案呢？”
饒抗美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領口早已被冷汗浸透：“代力安排的......那三個是職業殺手，專門......”
“為什麼是趙叔？”葉天突然俯身，陰影籠罩住癱軟的男人。
“因為他......”饒抗美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突然看見什麼可怖的東西，“他偷拍了賬本......還查到了......我和代力的事情。”
葉天眯起眼睛。在長達十分鐘的供述裡，饒抗美始終沒提“黃友德”三個字——這條老狐狸要麼是真不知情，要麼就是在刻意規避更大的危險。
“證據。”葉天攤開掌心。
饒抗美顫抖的手伸向西裝內袋，掏出一枚鍍金隨身碟時，金屬表面反射的光斑在他慘白的臉上跳動：“這......這裡有所有通話錄音......還有境外轉賬記錄......”
葉天將隨身碟插入筆記本，螢幕上立即彈出加密資料夾。點開最新的一段錄音，代力陰冷的聲音在辦公室裡炸響：
“明天必須把他們做掉。”
“我要做什麼？”饒抗美的聲音在錄音裡發顫。
“你只要刪監控。”代力的冷笑帶著電流雜音，“剩下的，我會包裝成搶劫......”
錄音戛然而止。
葉天合上筆記本轉身要走，褲腳突然被死死拽住。
“這......這算戴罪立功吧？”饒抗美指甲都掐進了他的西褲布料，“我能不能不坐牢？我老婆孩子都還在國外，我......”
“我怎麼知道？”
葉天看著慌張不已的繞抗美，嘴角微微上揚，從口袋掏出手機按下揚聲器——
“饒主任。”葉軍沉穩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不好意思，這麼簡單就把你給騙了。”
饒抗美的臉瞬間慘白。他踉蹌著後退，撞翻了身後的檔案櫃：“你...你們父子...竟然一起耍我！”
“我建議你現在去自首。”葉天將隨身碟拋起又接住，“說不定......”他瞥了眼滿地檔案，“還能少判幾年。”
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裡面傳來瓷器砸碎的爆響。
饒抗美呆坐在檔案堆裡，百葉窗的光影在他臉上切割出監獄柵欄般的條紋。
“靠了......靠了.....這回徹底靠了......”他突然暴起撲向牆上的書法，後面藏著嵌入式保險箱。
密碼盤轉動的咔嗒聲裡，他的金絲眼鏡滑落到鼻尖。
箱門彈開的瞬間，三捆美金上方，那本深藍色護照格外醒目。
饒抗美一把抓起護照和美金，連西裝都來不及換，跌跌撞撞地衝出門去。
“饒主任？”走廊上的職員驚訝地看著他。
“我......我出去見個客戶！”饒抗美強作鎮定，腳步卻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小跑著出了信用社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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