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血肉如破敗的皮囊炸開，腥氣瀰漫。那點趕屍人的微末傳承，怕是就此絕了根脈……
“張奇洞這老狐狸，莫非真沒留一絲轉圜的後手？”袁念心下暗忖。他對那驅屍役鬼的法門實有幾分眼熱。若能得之，驅使成批行屍走肉，豈不比召喚陰兵受那諸多天條地規束縛來得便宜？可惜……
罷了，天命如此，手中有甚牌，便打甚牌罷。
他目光落在塵土中六柄黯淡的短刃上，正是穆飛曾持之逞兇的“七殺分光子母刃”。此刻白無常已然離去，仙器盡失，他正缺一件趁手的攻伐利器。
“此物…我能煉化否？”袁念拾起短刃，入手冰涼刺骨，刃身隱有細密血紋流轉，“何為‘靈器’？”
一旁調息的林鐵心忙拱手，“回袁大人話。煉器一道，依天材地寶之屬，鍊師修為高低，將法器粗分為‘靈器’、‘寶器’、‘道器’、‘仙器’四等。仙器之上，更有絕品、王品、聖品乃至造化神器之流，玄妙莫測，非我等凡俗可窺。”
“至於煉化…”林鐵心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肉痛，卻不敢遲疑，“我萬寶宗有一鎮派秘法，名曰《九煉歸墟鑄神籙》。袁大人若習得此法，這‘子母刃’自然歸您驅策。只是……”
袁念擺手，無需他言明。他目光掃過廢墟中或坐或臥、氣息萎靡的萬寶宗弟子，沉聲道：“喚所有人來大殿前！”
他知道林鐵心是什麼意思，無非是不想空降一個“宗主”過來管著萬寶宗。
林鐵心心頭一凜，知是敲打來了。袁念此舉，無非是宣示威權，杜絕後患。先前幾個不長眼的弟子血濺當場，已是足夠震懾。
殘破大殿前，陰風嗚咽。
袁念端坐於唯一完好的石座之上，面色蒼白，周身卻縈繞著一股森然威壓，壓得下方弟子喘不過氣。
“諸位！”他聲音不高，“袁某奉欽天監密令，查實爾等前任宗主穆飛，勾結邪魔外道，禍亂一方！先前雷霆手段，實為除魔衛道，若有衝撞，還望海涵！”
臺下議論紛紛，但再也沒有諸如先前那般頭鐵的弟子站出來叫罵。
“如今首惡伏誅，餘孽盡除！欽天監無意接管爾等宗門俗務。”袁念話鋒一轉，指向林鐵心，“自今日起，由林長老代行宗主之職，統御萬寶宗！宗門上下，當恪守本分，尊奉赤闕聖上聖旨，若有異動，休怪本司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