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微風吹來,錦緞與百戲人物一起飄…………
洛芙反應過來,仰面望望長燼:“這就是你說的燈戲?”跟鬼一樣…………
美人在懷,溫香怡人,慕容燼愉悅的頷首,故意道:“好看吧?”
洛芙:…………
她不想打擊他,只舉步往前去:“你不是說有百戲班子的人排演嗎,怎麼不見人呢?”
慕容燼望了望自己空空如也的臂彎,不滿的扯了扯嘴角,抄著手跟上去道:“這才剛開始,貴人往裡走走。”
洛芙沿著百戲人物花燈排出來的長道走到盡頭。
盡頭黑沉沉的,不知藏了什麼。
洛芙不抱期望地往長燼身邊靠了靠。
她怕待會突然亮起來一片“鬼”。
正想著,黑沉沉的前方果然就亮了。
還好不是鬼,是兩個玉雪可愛,好似年畫娃娃的童男童女花燈。
不及細看時,便如星火燎原之勢,光亮成片鋪開,又不斷綿延至上。
不過短短几息,黑沉沉的前方便成了一片錦繡斑斕。
五顏六色的光交相輝映。
歷來的神仙人物圍繞在周圍與上空。
小山般碩大的兩尊菩薩寶相莊嚴,身上彩帶飄飛,掐訣的指間還有水柱噴出。
洛芙身處其中彷彿置身諸天神佛之中。
她瞪大了眼睛,目不暇接的仰面轉身四下去看。
“怎麼高處也有,上面也有…………”
又描畫的栩栩如生,鱗次櫛比的堆積而上,甚至懸於空中,採光四射,好不神奇。
洛芙顧著看如夢似幻的神仙花燈,慕容燼卻只望著她,在她目不暇接,轉看的險些摔倒之時,伸手擁住她,示意她往後看。
洛芙剛轉身便有笛聲樂聲響起。
一對兒男女從暗中走出來,身穿五彩戲服,演著引人發笑的簡單小戲。
像是個引子,洛芙剛看完,表演擊丸的、蹴鞠的、上杆的、藥法傀儡的歌舞百戲爭相湧過來。
於是便將諸天神佛化成了歌舞盛世。
洛芙從沒見過這等熱鬧景象,眼睛都看不過來,雙手抓著長燼手臂,整個人都透著前所未有的興奮。
擁擠的百戲人群中,慕容燼從後面把她圈在懷裡,任由她把自己當成護欄用。
他垂眼看著她興奮到豔麗無雙的臉頰,神情也極為饜足:“這下怎麼樣,還像鬼嗎?”
洛芙連忙搖頭,瀲灩桃花眼定在活靈活現的傀儡身上:“好好看,好好看!”
她連說了兩遍,又低頭把自己荷包裡的裝的錢全部拿出來想過去給人家。
慕容燼把她圈回來:“貴人忘了,這可不是在外面,他們是內廷的百戲班子,現在是在排演。”
洛芙聞言才想起來,只得把錢又裝回去,讚道:“只是排演便這樣精彩,他們真是厲害,陛下一定會厚賞他們吧?”
慕容燼道:“自然,他們一開演就能把貴人哄的開心,陛下會賞他們每人千金。”
洛芙以為他在說歷來的慣例,滿意地讚道:“陛下待人果然極好,如此他們這般辛勞也是值當了。”
她沒注意,她剛說完,她喜歡的那個傀儡就拐了一隻腿。
提著傀儡的人冷汗頓時流下來,大腦一片空白,手則在慣性地操縱傀儡,以為自己下一刻就會被拉下去砍頭。
但是良久都沒什麼動靜。
他這才敢悄悄抬眼,然後發現帝王和那位貴人已經不在原地,走去了前面的賣畫糖人的人身後。
這裡沒有鋪面攤子,那糖人是已經畫好的,整齊的插在乾淨的草把子上,跟賣糖葫蘆的一樣,抗在肩膀上往前走。
洛芙還在看旁的,有些好奇的問身邊的人:“你怎麼會發現這樣熱鬧好玩的地方?你同這裡的管事相熟嗎?”
“是啊,我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打小就在內廷,認識的人還是不少的,我看貴人總在屋裡,便跟這裡的管事打好招呼,帶貴人來先瞧個熱鬧。”
慕容燼謊話信手拈來,隨手從前面的草把子上取下一隻仕女圖案的糖人遞給身邊的嬌嬌美人:“上次貴人贈我一個,這次我回贈貴人一個。”
洛芙接過來,卻沒有高興的樣子,還有些猶豫。
慕容燼嘴角沉下來,眯眼道:“貴人不喜歡?”
洛芙望望四周,見沒人注意她們,這才壓低聲音道:“你沒給人家錢。”
慕容燼愣了下。
洛芙快走兩步,悄悄地又把糖人插回了草把子上,走回來說道:“你也說人家是內廷的百戲班子了,這些東西估計都是有定數的,丟了個什麼,他們定是要自己去買的或者重新準備的,若是能補齊還好,若是沒注意,真到為陛下表演那日,叫人發現紕漏,即便陛下並不在意,他們的班頭肯定也是要罵他的,你下次不要亂拿人家的東西。”
她說完見長燼看著她面色古怪極了,而後抄著手,壓抑不住的大笑起來。
洛芙嚇了一跳,趕忙踮腳去捂他的嘴:“正在排演呢,你不要攪擾人家!“
她壓低聲音說著,又去看周圍。
好在周圍的聲音也不小,人人都專注自己的事,沒一個人往這邊看的,她這才鬆了口氣,回頭去看長燼,見他只是眯著一雙狹長眸子,並未再大笑,這才收回手。
慕容燼笑盯著她,懶懶道:“奴婢只是想討貴人歡心,不想竟叫貴人不喜了。”
他抄著手望向旁邊的表演百戲的人,嘆道:“看來果然是要有一技之長才行,貴人只看了這麼一會兒,心思就在他人身上,我這個舊人便要失寵了。”
洛芙早在外面鋪子裡就見識到他異於常人的爭寵性子了,倒也不意外,安撫道:“沒有新人,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也沒有失寵,你帶我來看的這場燈戲很好看,我很開心,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我找來送給你。”
慕容燼挑眉,回過臉瞧著面前這位想要送自己東西的嬌嬌美人。
他認真想了想:“我想要…………”
洛芙等著他說出來,他卻不說話了,她瞭然的寬容道:”一時想不起來也無礙的,日後你想到了再同我說也是一樣。“
她又去觀賞花燈與周圍的百戲。
慕容燼盯著她,病態的神情悄悄爬上面容。
好似露出了蛇尾,悄無聲息的裹纏上了旁邊的嬌嬌美人。
偏這美人還一無所知。
那病態的蛇類便更是肆無忌憚,裹纏的更緊了些。
他想要的一直在自己拿。
日後說出來,也不知這樣嬌氣的人能不能承受得住。
會不會嚇的從他身旁逃走。
不過她即便想逃,也是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