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手拍在桌子上,震天響:“他還用喝什麼薑湯!那狐媚給他灌的迷魂湯,他早就和喝飽了,哪裡還稀罕你的薑湯!”
沈芷柔自然知道裴忌去了哪裡,更知道許氏積攢起來的對洛芙的怒火,她焦急地幫忙解釋道:“姑媽您消消氣,這是終身大事,表哥想要找洛二姑娘問清楚也是應當,洛二姑娘也是個通情達理的……”
“那狐媚通情達理?”許氏騰得站起來,雙手叉腰罵道,“她通情達理,能讓我兒這個模樣回來?庶女就是庶女,頂著個大戶人家姑娘的名頭有什麼用?還不是騷狐狸一個!我兒去她府上,她能不知道?不就是仗著生了副好皮相,我兒喜歡,拿喬裝樣,不想讓我兒好過,好顯出她狐媚的能耐來!”
她指著裴忌叫道:“虧你還是個經年辦案的千戶,一個騷狐狸的手段,你都看不透,竟還能被她弄成這幅模樣!早上連你兄長都給冷臉子瞧,這幸好是那騷狐狸嫌你要入宮,不然迎回來,你不是還要把我也趕出家門!”
許氏色厲內荏的說完,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拍打著哭嚎:“哎喲,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嫁個沒本事的男人,裡裡外外都要我操持,苦了大半輩子,好容易把兒子拉扯成人,能過幾天清閒日子,兒子卻被個騷狐狸迷得沒了魂兒,放著好好的正經姑娘不要,好好的日子不過,要鬧得家宅不寧!
也罷也罷,與其叫個狐媚把我裴家弄得家破人亡,還不如我先死了,也省得讓我兒背上不孝的罵名!”
沈芷柔見狀,忙又過去扶她,衝裴忌哭道:“表哥,你好歹說句話吧,姑媽也當真是不容易……”
外面鴉雀無聲,丫鬟婆子們大氣不敢出一下。
許氏的哭嚎聲越發的響亮。
裴忌突然笑起來,笑到彎了腰。
許氏和沈芷柔愣住。
“兒啊,你……”
許氏止了哭嚎,從地上爬起來,想走到裴忌身邊。
可他笑著笑著卻咳起來,嘔出一灘血,往前栽倒。
“表哥!“
“兒啊!”
許氏和沈芷柔大叫著,忙衝過來將他扶住。
裴忌躺在沈芷柔懷裡,眼睛望著門外的幽幽天色,好像那看個嬌嬌兒立在那裡。
她嘆息著望他一眼,轉身,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直至消失不見。
他與她的緣分真真正正地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