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驚訝道:“同我有親故?我家遠在兗州,怎麼會同京城裡的伯府有親故?”
引路內侍道:“貴人嫡母孃舅家的大姑娘嫁給了伯府公爺為妻。”
洛芙恍然,原來是洛貞的大表姐崔玉如。
她忽然又想起,洛貞的二表姐崔玉珍似乎也要入宮候選的。
她在心中嘆氣。
看來要避開的人又多了一個。
崔玉珍不知道洛芙正在看她住的府邸。
她早洛芙小半個月來到京城。
住進廣寧伯府後,她就躺了半個月。
最近才勉強休整好。
現下正在園子裡同從宮裡請來的嬤嬤學禮。
舉止儀態都端莊溫婉了不少。
她的長姐崔玉如坐在旁邊看著,臉色卻有些凝重。
崔玉珍心有鬥志,學得很認真。
休息時,見長姐臉色不對,便問道:“長姐,我學得不好嗎?”
崔玉如搖頭:“你學得不錯。”
崔玉珍道:“那長姐怎麼不開心?”
崔玉如比崔玉珍大三歲,又嫁作人婦,生育有孩子,自然是比她要沉穩大氣的。
聞言嘆道:“伯府旁邊的張少卿府邸都被查抄了,他自己也沒了性命。”
崔玉珍愣了下:“長姐你怎麼突然說這個?別人家關咱們什麼事?”
崔玉如皺眉看她一眼:“父親壽宴時,我回去同你說的話你竟都不記得了?”
崔玉珍想了下,記起崔玉如回孃家時跟她說過,天子有腦疾,性情陰晴不定,不好服侍,她不想讓她入宮,提議讓庶妹崔玉蘭入宮。
她抱住崔玉珍笑道:“原來長姐還在擔心我,不想讓我入宮呀。”
崔玉如看著自己這個親妹妹,嘆道:“你當真不怕嗎,那張少卿可是前朝官員,陛下說殺就殺,他的府邸也說查抄就查抄,身為宮妃,處境豈不是更艱難嗎?”
崔玉珍不以為意道:“身為天子殺個不聽話的朝臣有什麼,再者說了,我不嫁給天子,又能嫁給誰呢?”
崔玉如嘆了口氣。
她這個妹妹自視甚高,尤其是在她嫁到京城伯府裡後,低於這樣的人家她都看不上。
可她們崔氏已經大不如前,即使是這公爵中最末流的伯府,也是費了些心思才結成的親。
再往上的公府,侯府又哪裡看得上她們。
玉珍這般的心高氣傲,便一心要入宮做娘娘,甚至登上皇后的寶座。
可這又談何容易,尤其是以她的資質,能在宮中平安度過餘生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崔玉如無奈道:“我已是勸了你許多次,你卻還是這麼鐵了心想一頭扎進去,那便去吧,只是你這性子得改改了。”
崔玉珍忙點頭:“長姐放心,我在來的路上都下定決心要改了,宮裡那麼多女人,我也知道肯定不好對付,我不會犯蠢的。”
崔玉如點點頭:“過兩日你們這些秀女便要入宮面見陛下了,時間太緊急,我也無法教你太多,只能把我身邊的硯秋給你。”
崔玉珍道:“長姐,硯秋可是你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你把她給我,你怎麼辦?”
崔玉如道:“我已經入伯府幾年了,不妨事,宮裡才是要緊的,硯秋沉穩聰慧,有她在你身邊我也放心,只一條,你遇事不決,必定要先與她商議,且不可自作主張,不然我怕你釀成大禍。”
崔玉珍忙道:“長姐放心,我一定聽話!”
崔玉如見她近來確實乖巧聽話許多,便也定下心,叫來硯秋細細叮囑了一番。
硯秋與崔玉如有些像,雖然相貌沒有那麼出眾,但氣質內斂沉穩,身為丫鬟,說話做事卻是不卑不亢,進退有度,比之崔玉珍更像世家出來的。
崔玉珍自然曉得姐姐身邊這個丫鬟的好處,一點不敢倨傲。
她其實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身邊全是她帶來的那四個丫鬟之流,那她確實也難登上皇后的寶座。
她聽了長姐的好一會兒教誨。
忽然想起什麼,忙道:“對了長姐,往後有人會給我寄信過來伯府,你幫我留意一下,收集起來讓人送到宮裡給我好不好?”
崔玉如問道:“是什麼信?”
雖然姐妹倆親密無間,但崔玉珍還是沒臉讓姐姐知道她嫉妒表妹家的一個庶女。
只撒嬌道:“我在家時閨中好友的信嘛,我想著入宮後肯定就見不到她了,便讓她多多寫信給我。”
崔玉如也沒多想,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