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濃稠的墨汁,將陸堯徹底吞噬。
陸堯彷彿墜入了無盡的深淵,意識在黑暗中不斷下沉,下沉......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微弱的光亮穿透黑暗,陸堯的意識逐漸甦醒。
朦朧間,耳畔傳來若有若無的交談聲,像是從遙遠的時空彼岸飄來,模糊卻又清晰地撞進他的耳中。
“酒瘋子,你終於醒了。”清冷如寒泉的聲音打破寂靜,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調侃。
“酸秀才,好久不見。”粗獷豪邁的回應聲緊隨其後,伴隨著“咕咚咕咚”大口喝酒的聲響,彷彿能看到那人仰頭痛飲的暢快模樣。
“老狐狸,想我了沒?”戲謔的語調中帶著幾分不羈,話語間似有鋒芒暗藏。
“你不在的日子,甚是想念。”溫潤如玉的聲音,卻隱隱透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意味。
“被你惦記,倒也不會無聊,可以讓我殺個過癮!”張狂的笑聲在空間中迴盪,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桀驁。
陸堯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一張巨大的石質圓桌佔據了視野的中心,桌面古樸滄桑,上面刻滿了晦澀難懂的符文,符文閃爍著微光,彷彿蘊含著某種神秘的力量。
圓桌左右兩邊,各坐著一道模糊的人影,身影像是被籠罩在一層氤氳的霧氣之中,看不清具體的樣貌,只能隱約捕捉到一些輪廓。
左側那人正襟危坐,周身散發著一股儒雅沉穩的氣息,想來便是被稱作“酸秀才”的人;
右側那人手中把玩著一個物件,動作悠然自得,身上卻縈繞著一股捉摸不透的神秘感,應該就是“老狐狸”。
而在自己所處的位置上,坐著一個被喚作“酒瘋子”的人。
此人正抱著一個巨大的酒罈子,仰頭猛灌,酒水順著他的嘴角肆意流淌,浸溼了衣襟,豪邁不羈的姿態盡顯無遺。
陸堯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他試著挪動身體,卻驚恐地發現,自己彷彿只是一個透明的旁觀者,無法對這個空間產生任何影響。
更詭異的是,他的身體與“酒瘋子”完全重合,可思維卻彼此獨立。
“酒瘋子”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依舊旁若無人地暢飲著美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堯的心中湧起無盡的疑惑與震驚。
他壓下內心的震盪,開始仔細打量周圍的環境。
整個空間昏暗而寂靜,除了圓桌附近有微弱的光亮,其餘地方皆是一片漆黑,彷彿被濃稠的黑暗所吞噬。
遠處的黑暗中,隱隱有霧氣翻湧,霧氣中似乎藏著無數未知的秘密,讓人不寒而慄。
他嘗試著用意識去感知圓桌之外的世界,可剛一觸碰,識海便如遭雷擊,瞬間陷入一片混沌。
頭痛欲裂的感覺如潮水般湧來,彷彿有無數尖銳的銀針在刺痛著他的大腦。
他連忙收回意識,冷汗順著額頭不斷滑落。
“800年了,我們終於又見面了。”酸秀才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低沉而悠遠,彷彿穿越了漫長的歲月,帶著一種滄桑的厚重感。
“咕咚!”酒瘋子猛地將酒罈重重拍在桌上,壇中酒水濺起老高,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大聲嚷道:“九墟聖壇,給我等著!”
那聲音中充滿了仇恨與不甘,彷彿與九墟聖壇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多說無益,還是看主人如何安排。”老狐狸依舊不緊不慢地把玩著手中的物件,語氣平淡,卻隱隱透露出對“主人”的敬畏。
800年!九墟聖壇!主人!
這幾個字眼如驚雷般在陸堯的腦海中炸響。
他的心中掀起巨浪,七境以上的修士壽命不過300-500年,唯有九境之上的半步仙人,才擁有近千年的壽命。
這三人究竟是什麼來歷?竟然能存活800年之久?!
從他們的話語中不難看出,九墟聖壇在他們眼中似乎也並非不可戰勝,那他們口中的“主人”,又該是怎樣一位驚世駭俗的存在?
就在陸堯思緒萬千之際,圓桌中心突然爆發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光芒中,一座祭壇的虛影緩緩浮現,祭壇古老而神秘,表面刻滿了繁複的花紋,每一道花紋都像是一個古老的故事,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祭壇之上,一團混沌的人影若隱若現,那人影周身散發著一股君臨天下的皇者之氣,威壓如實質般擴散開來,讓陸堯幾乎無法直視。
“主人!”“主人!”“主人!”三道恭敬至極的聲音同時響起。
酒瘋子、酸秀才和老狐狸齊刷刷站起身來,對著祭壇深深拜下,他們的姿態虔誠而敬畏,與之前的隨意灑脫判若兩人。
陸堯死死地盯著那團混沌人影,心中無比震撼。
那股壓迫感遠超他所經歷過的任何威壓,相信就算齊洲雙子星齊至,與之相比也不過是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
曾經依靠仙術傳承短暫進入準仙體狀態的自己,感覺在眼前這個混沌人影手中恐怕也不是一合之敵。
這種感受,絕對是九境以上的半步仙人,半仙......!
混沌人影靜靜地佇立在祭壇之上,沒有任何動作,可陸堯卻感覺自己的識海在不斷震顫,頭痛欲裂的感覺愈發強烈。
他咬著牙,強撐著不讓自己昏迷過去。
反觀酒瘋子三人,他們在這恐怖的威壓下,卻依舊行動自如,臉上除了恭敬,沒有絲毫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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