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寶城郊外的石窟已被血色霧霾徹底吞噬,連綿的山坳間不斷傳來沉悶的轟鳴,像是巨獸在地下掙扎嘶吼。
石窟巖壁上佈滿了丈許深的溝壑,縱橫交錯如被利刃切割的傷口,黑黢黢的洞口吞吐著殘餘的煞氣,深不見底。
不知過了多久,蜿蜒曲折的洞窟內,不絕於耳的轟響聲終於漸漸平息。
濃郁的血色霧霾如同退潮般緩緩消散,露出被燻得漆黑的巖壁,以及地上層層疊疊的髓屍殘骸。
那些殘骸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最終化作一捧捧黑灰,被穿堂而過的陰風捲走。
正午時分,本該豔陽高照的天際卻被詭異的暮色籠罩,血色與墨色交織的雲層低垂著,彷彿隨時都會傾軋而下。
這詭異的暮色已蔓延至整個藺洲境內,連極遠的天際線都被染成了暗紅,宛如末日降臨。
一道少年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石窟外的空地上。
他身上的雪白衣袍已被染成深淺不一的暗紅色,血跡乾涸後形成奇異的紋路,彷彿某種古老的圖騰。
周身散發的煞氣濃郁得近乎實質,偶爾化作猙獰的鬼爪虛影,在他周身一閃而逝,透著令人心悸的恐怖。
“嘿嘿......咯咯......”
陸堯臉上掛著詭異的癲狂笑意,仰頭望著天際如世界末日般的暮色,嘴角不斷溢位嗬嗬的低笑。
他的眼中翻湧著興奮的光芒,周身的肌肉微微顫抖,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在奔湧,戰意如野草般瘋長。
他眉宇間,一道墨紅色的雲紋清晰可見,如同一朵正在綻放的血蓮。
手中的噬魂刀輕輕嗡鳴,刀身表面的血色紋路中,一個淡金色的數值悄然浮現——11%。
隨著周圍最後的血色霧霾散去,陸堯周身的濃稠煞氣如同潮水般退去,漸漸收斂於體內。
連眉宇間那道醒目的墨紅雲紋也隨之淡化,最終隱沒在面板之下,消失無蹤。
他單手輕撫噬魂刀身,指尖劃過那些遊動的血色紋路。
噬魂刀發出一聲滿足的低吟,隨即化作一道紅光,詭異地沒入虛空之內,消失不見。
轉眼之間,少年周身恢復常態,臉上的癲狂褪去,只剩下古井無波的平靜淡然,彷彿剛才那個嗜血的狂人只是幻象。
唯有其雪白衣袍之上乾涸而成的血跡紋路,說明著他正是之前的那個少年。
“沒想到凌家給你佈下的陷阱,反倒成了'意'境的進階石。”識海之內,玄甲人的聲音帶著幾分詫異響起,“不過折騰這麼久,也才提升了8%。”他看著陸堯收放自如的煞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這小子對“意”境的掌控力,似乎比預想中更強。
陸堯的意識體立於識海中央,面對著玄甲人,語氣平淡卻暗藏機鋒:“才剛開始,你不急,我也不急。”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彷彿有無形的電光閃爍,彼此都在試探對方的深淺。
玄甲人轉身望向識海外的血色天際,甲冑上的血鏽在靈光下泛著暗沉的光:“元髓異變已在藺洲全面爆發,照這個勢頭,用不了多久,'寶洲'就要變'屍洲'了。”
陸堯忽然笑了,那笑容純淨得人畜無害,眼神卻透著一絲瘋狂:“你說,要是我把全藺洲的髓屍都殺了,'意'境能提升到多少?”
“全部?”玄甲人冷笑一聲,彷彿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孩童,“你的胃口倒是不小,就怕會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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