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聲低沉而充滿力量的嗡鳴,並非來自引擎,而是純粹魂力瞬間壓縮釋放的咆哮,驟然撕裂了考場的空氣,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每一個旁觀者的耳膜上!
霍雨浩的食指,精準、穩定,帶著一種近乎藝術般的韻律,點中了手中那造型奇異的魂導器手柄上一個閃爍著幽藍光芒的按鈕。
這並非隨意之舉,而是經過無數次精神模擬推演後的最優解。
頃刻間——
彷彿沉睡的鋼鐵巨獸被瞬間喚醒!
那架懸浮在他身前、足有磨盤大小的主無人機,其暗銀色的金屬外殼上流光疾走,複雜的魂導紋路驟然亮起,如同血管般搏動。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咔噠”聲脆響,機身四周猛地彈射出四道更小、更迅捷的銀影!
如同巨鳥抖落翎羽,又似花瓣驟然綻放。
四臺小型僚機!
它們甫一脫離主體,便發出尖銳的破空厲嘯,瞬間佔據了主無人機周圍的空域,構成一個完美的菱形攻擊陣列。
五臺無人機!
不再是冰冷的機械,在霍雨浩精神力的絕對統御下,它們化作了五隻擁有鋼鐵之軀的靈鳥。
主控機居中排程,僚機靈動策應。
魂導核心引擎發出高頻的嗡鳴,機體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超越視覺捕捉極限的銀亮軌跡,時而俯衝,時而驟停,時而以不可思議的銳角轉折,編織成一張立體而致命的死亡之網。
目標——考場中央那頭如山嶽般矗立的巖甲巨熊!
這頭千年魂獸,身披厚重如花崗岩的甲殼,肌肉虯結,蘊含著開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然而此刻,這引以為傲的防禦與力量,在五臺鬼魅般飛舞的魂導器面前,卻成了它最大的負擔與諷刺。
“嗤!嗤嗤嗤——!”
道道凝練如實質、散發著灼熱高溫與毀滅氣息的魂導射線,從不同的刁鑽角度精準迸發。
它們不再是單調的光束,而是被霍雨浩賦予了戰術意圖的“點殺”。
有的直射巨熊相對脆弱的關節連線處,有的瞄準它試圖抬起的巨掌掌心,有的則如毒蛇般鑽向其防禦相對薄弱的腰腹側翼。
每一道射線都帶著刺耳的尖嘯,狠狠轟擊在巖甲巨熊那堅硬的岩石鎧甲上,爆發出刺目的能量火花和沉悶如擂鼓的撞擊聲。
碎石與焦糊的毛髮四濺。
巨熊吃痛,發出震耳欲聾、飽含憤怒與屈辱的咆哮。
它那燈籠大小的猩紅獸瞳死死鎖定空中飛舞的銀影,巨大的熊爪裹挾著萬鈞之力,帶著撕裂空氣的嗚咽聲,狂暴地橫掃、拍擊。
笨拙!徒勞!
它就像一頭被無數惱人毒蜂圍攻的笨拙巨象,每一次竭盡全力的撲擊都顯得如此遲緩而可笑。
每當那足以拍碎精鋼的巨爪即將觸及目標機身時,霍雨浩的嘴角便會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的精神力早已預判了巨熊的動作軌跡,意念微動。
“嗡——!”
目標無人機(無論是主控還是僚機)的引擎瞬間超頻運轉,機體猛地一震,如同受驚的飛魚,以一種近乎垂直的角度,在千鈞一髮之際急速拔升。
狂暴的爪風堪堪掠過機體底部,甚至能刮掉一層薄薄的魂力護盾光暈,卻連一根金屬羽毛都未能觸及。
而與此同時,根本無需霍雨浩下達額外指令。
另外四臺無人機如同擁有心靈感應,攻擊模式瞬間切換。
它們不再追求點殺傷,而是將熾熱的魂導射線編織成一片密集的、毫無死角的交叉火力網。
赤紅、幽藍、熾白的光束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目標並非要害,而是巨熊龐大的身軀、它試圖追擊的肢體、以及它周圍的地面。
“轟轟轟轟——!”
爆炸聲連綿不絕,煙塵碎石瀰漫。
這交織的死亡火網並非為了重創,而是純粹的壓制與干擾。
密集的能量衝擊讓巨熊根本無法穩定身形,更無法對逃逸的目標進行有效的二次追擊。
它只能徒勞地揮舞著巨爪,在光雨和爆炸中左支右絀,發出更加狂暴而憋屈的怒吼,聲浪幾乎要將考場的穹頂掀翻!
掌控!絕對的掌控!
霍雨浩的手指,在那佈滿按鈕與魂導符文的手柄上,如同最高明的鋼琴家在演奏一首激昂的狂想曲。
指關節因為高速操作而微微泛白,指尖在冰冷的金屬按鍵間跳躍、滑動、按壓,速度快到留下道道殘影。
每一個微小的動作,都透過魂導核心的精密傳導,化作無人機陣列行雲流水般的變化與攻擊。
一股前所未有的酣暢淋漓感,如同電流般席捲霍雨浩的全身,直衝頭頂!腎上腺素在瘋狂分泌,精神力高度集中帶來的是一種奇異的清明與興奮。
他感覺自己彷彿化身成了這五臺無人機的靈魂,翱翔於天際,俯瞰著下方笨拙的獵物。這種將強大魂獸玩弄於股掌之間、用絕對技巧碾壓絕對力量的感覺……
“哈!”
他終於忍不住,嘴角咧開一個張揚的弧度,幾乎要笑出聲來,眼神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痛快!這感覺…簡直就像在斗羅大陸玩起了頂級的魂導射擊遊戲!”
場邊,死寂!
隨即是壓抑不住的、倒吸冷氣的聲音匯聚成的浪潮。
圍觀的考生們,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此刻全都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僵硬在原地,嘴巴無意識地張開,眼珠子瞪得溜圓,幾乎要脫眶而出。
他們臉上的表情,混雜著極致的震撼、茫然,以及一種世界觀被顛覆的眩暈感。
我們是來參加嚴肅的、關乎前途的魂導師考核的,對吧?
可場中央那個叫做霍光的傢伙……他到底在幹什麼?
那行雲流水的操作,那神乎其技的閃避,那精準到令人髮指的集火壓制……這哪裡是在進行生死搏殺的考核?
這分明像是在最高階的遊樂場裡,用最新奇的魂導玩具,戲耍著一頭被拔了牙的困獸!
一股強烈到幾乎化為實質的羨慕與嫉妒,如同藤蔓般纏繞上每一個年輕魂師的心頭,尤其是那些年輕的男學員們。
他們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釘在霍雨浩手中那閃爍著幽光、象徵著強大力量與無限可能的魂導器手柄上。
心臟在胸腔裡狂跳,手心因為渴望而微微出汗——天啊!誰不想親手握住那玩意兒?誰不想體驗一下這種掌控天空、戲弄強敵的極致快感?!
“太…太酷了!”
一個少年無意識地喃喃出聲,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霍哥!牛逼!!”
斯內克的吼聲如同平地驚雷,瞬間打破了場邊的寂靜。
他整個人激動得滿臉通紅,頭髮根根豎起,像一頭被點燃的雄獅。
他不再看霍雨浩,而是猛地低下頭,目光灼灼、近乎貪婪地凝視著自己手中那把造型猙獰、鋸齒上寒光流轉的巨大電鋸魂導器。
這把由他和霍哥“聯手”(主要是他打下手,霍哥提供核心創意和關鍵魂導法陣)打造的近戰大殺器,此刻在他眼中,不再僅僅是冰冷的金屬,而是通往力量、榮耀與同樣“炫酷”體驗的鑰匙。
霍哥用無人機在天空書寫藝術,那他斯內克,就要用這把電鋸,在地面掀起一場狂暴的力量風暴。
“嗡…嗡嗡…”
他下意識地啟動了電鋸的魂力核心,低沉而充滿破壞力的震動聲立刻從他手中傳出,鋸齒開始高速旋轉,帶起一片模糊的殘影和切割空氣的銳響。
這聲音非但不刺耳,反而讓他熱血更加沸騰。
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揮舞著這把轟鳴的鋼鐵巨獸,如同戰神般衝入魂獸群中,鋸齒所向披靡,血肉橫飛。
那份即將到來的、屬於近戰魂導師的狂野與暴力美學,讓他激動得渾身顫抖。
觀察高臺之上,
“藝術!這…這簡直就是魂導器的藝術!是力與美、技巧與智慧的完美交響!”
一個近乎癲狂的聲音猛地炸響,甚至蓋過了場中魂導射線的爆鳴。
說話的是軒梓文。
這位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最年輕、也最富盛名的八級魂導師,此刻激動得滿臉漲紅,如同喝下了最烈的酒。
他雙手死死抓住面前的欄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身體抑制不住地微微發顫,眼鏡片後的雙眼射出狂熱的光芒,彷彿有實質的火焰在燃燒!
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像是被打了十針最猛烈的魂力興奮劑。
旁邊的幾位資深教師看得心驚膽戰,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半步。
他們真怕這位以研究狂熱著稱的天才導師,下一秒就會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導致魂力失控或者乾脆直接暈厥過去。
但這真不能怪他失態。
霍雨浩那匪夷所思的“無人機蜂群”戰術,那對魂導器如臂使指、近乎預知未來的操控能力,還有那主次分明、攻防一體的戰鬥節奏……
這一切組合起來,形成了一種行雲流水、渾然天成的戰鬥美學。
這畫面,如同醍醐灌頂,又似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瞬間劈開了困擾軒梓文許久的某個關於“多目標協同魂導陣列”與“超高速動態規避”結合的專案難題。
無數堵塞的思路瞬間貫通,靈感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至。
若非內心深處那份對霍雨浩接下來表現的強烈好奇與期待如同錨鏈般死死拉住他,軒梓文恨不得立刻化作一道流光,衝回他那堆滿圖紙和零件的實驗室,將腦海中翻騰的奇思妙想付諸實踐。
他猛地扭過頭,動作快得幾乎帶出風聲,目光灼灼地釘在身旁氣度雍容的院長鏡紅塵臉上,聲音因為極度的迫切而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尖銳顫抖:
“院長!這孩子…接觸魂導器,系統學習魂導知識,究竟有多久了?”
每一個字都像在滾燙的鐵砧上敲打出來。
魂導師這一行,天賦就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是劃分庸才與天才的鴻溝!
平庸者苦修一年,殫精竭慮,可能還抵不過天才靈光一閃一個月的領悟。
資源、努力固然重要,但在那決定性的“悟性”面前,常常顯得蒼白無力。
軒梓文在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執教多年,桃李不能說不多,但真正能讓他眼前一亮、覺得有望繼承他衣缽,甚至青出於藍的弟子,至今尚未出現。
眼前這個名為霍光的少年,如果接觸魂導知識的時間極短,就能創造出如此顛覆性的新型魂導器,並展現出如此恐怖的實戰操控力……
“三天!”
鏡紅塵嘴唇微動,清晰而篤定地吐出兩個字。
他的目光依舊落在場中,但眼角的餘光卻將周圍所有人的反應盡收眼底。
轟!
這兩個字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了巨石,瞬間在高臺上激起千層浪!
“什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院長,您…您確定沒記錯時間?”
難以置信的驚呼此起彼伏,瞬間壓過了場中的戰鬥轟鳴。
在場的老師們,哪一個不是從魂導學徒一步步熬過來的?
他們太清楚魂導知識入門的龐大與繁雜了。
光是基礎理論、材料辨識、法陣入門、能量傳導原理……這些浩如煙海的典籍,就足以讓一個初學者頭昏腦漲。
即便他們當年被譽為天才,最快也要埋頭苦讀數月,才敢小心翼翼地嘗試最簡單的魂導器製作和操控實踐。
三天?
這時間連一本最基礎的《魂導器導論》恐怕都啃不透。
“千真萬確。”
鏡紅塵的語氣沒有絲毫動搖,如同陳述一個鐵的事實。
他甚至微微側身,目光掃過一張張寫滿震驚與懷疑的臉,
“那些最基礎的入門書籍,還是我親手交給他的。就在三天前,他站在我的辦公室裡,對魂導器的基本分類都還懵懂不清。”
他回想起霍雨浩當時那求知若渴卻又帶著明顯“空白”的眼神,那絕不可能偽裝。
“天哪……”
“這…這簡直顛覆常理!”
“莫非…他走了極端,只賭命式地專攻了遠端魂導器這一小塊領域?捨棄了其他所有?”
一位負責理論課的老教授捻著鬍鬚,試圖從邏輯上尋找一絲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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