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那麼一瞬間,這位驕傲的仙王竟生出了收個乾兒子的念頭。
可惜,霍雨浩一時嘴快沒收住,脫口而出了那四個禁忌般的字眼。
一切美好(?)的設想,戛然而止。
霍雨浩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平息了安瀾的怒火。
他板著臉,用前所未有的嚴肅態度向這位被封印的仙王鄭重道歉,並指天發誓,以後絕對管住自己的嘴,絕不再提那禁忌的四個字。
安瀾血色的眸子冷冷地掃過他,無形的威壓讓霍雨浩精神之海都微微震顫。
良久,那令人窒息的壓力才緩緩散去,算是預設了霍雨浩的“投誠”。
安瀾的聲音帶著一絲穿越萬古的疲憊與不甘,終於道出了真相:
當年異域一戰,他確實隕落在荒天帝石昊的無上偉力之下。
仙王本源被徹底磨滅,連神魂也幾乎煙消雲散。
唯有這不足萬分之一、微弱到極致的一縷殘魂,竟被石昊鎮殺他時濺出的一滴帝血裹挾,機緣巧合地破開了時空壁壘,墜入無盡的亂流之中。
那滴屬於荒天帝的帝血,便是此刻禁錮著安瀾殘魂的猩紅囚籠。
它在時空亂流中漂流了不知多少紀元,力量早已萬不存一,瀕臨徹底消散的邊緣。
直到最後關頭,才感應到了霍雨浩覺醒武魂時產生的靈魂波動,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沒入了他的體內。
霍雨浩聽完,心中最後一點疑慮反而消散了——不是因為他完全信任了安瀾,而是因為這真相本身,就構成了安瀾最大的枷鎖。
那滴帝血虛弱至此,幾乎與霍雨浩的生命本源繫結。
更諷刺的是,一條由帝血精華構成的精神鎖鏈,一端死死纏繞著安瀾殘魂,另一端……則牢牢系在霍雨浩的靈魂核心之上!
兩人此刻的關係,絕非什麼“一根繩上的螞蚱”。
霍雨浩瞬間明悟:
安瀾若死,帝血或會反噬,自己或許重傷,但未必殞命。
可若是自己死了……這依託於他生命本源和靈魂才勉強維持不散的帝血囚籠,連同裡面安瀾那縷風中殘燭般的殘魂,必將頃刻間灰飛煙滅!
堂堂異域不朽之王,威震諸天的安瀾仙王,此刻竟成了他霍雨浩的……“繫結裝備”?
還是性命攸關的那種!
認清現實的安瀾,縱有萬般不甘與屈辱,也只能暫時壓下滔天傲氣,認命地當起了霍雨浩的“隨身老爺爺”。
當霍雨浩將斗羅大陸傳承萬年的魂師體系,尤其是那核心的魂環獲取與魂技修煉之法,詳細告知安瀾後……
精神之海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
一聲低沉、冰冷、帶著難以置信的鄙夷,彷彿從萬古冰原深處刮來的寒風,在霍雨浩腦海中炸響:
“爛!”
安瀾的聲音充滿了仙王俯瞰凡塵螻蟻般的極致輕蔑。
“何等粗陋不堪!獵殺魂獸,取其魂環,竟只為得一雕蟲小技?除卻那所謂十萬年魂環尚可一觀,餘者……皆是廢物!”
安瀾殘魂在血海中似乎都氣得微微波動,
“此等法門,也配稱修煉大道?萬載傳承?笑話!”
一股屬於仙王的、哪怕只剩殘魂也依舊浩瀚的意念在霍雨浩精神之海內激盪。
“吾之傳承者……”
安瀾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彷彿在宣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豈能沾染此等汙濁之法?待本座稍復元氣,定為你……重鑄此界道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