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願意打仗,都是抱著建功立業的想法。克拉克卻不准許軍隊出擊,這就挫傷了軍團士兵的鬥志和自信心。
第三件蠢事,博朗鎮據點失守,代表軍團唯一一個前出的戰略支撐點沒有了,嚴重打擊軍團計程車氣,並且導致軍團士兵普遍輕視統帥。
如果一個軍團計程車兵都開始牴觸自己的將軍,這個軍團就到了最危險時刻,會逐漸喪失凝聚力,很有可能在戰鬥中從內部瓦解。
克拉克應當嚴格執行軍法,當眾處決逃跑的新兵,以豎立軍團統帥的威權。但是,他居然在烈焰虎軍團的逼迫下選擇退縮。
失去軍心又失去軍法,這個軍團即便沒有人員損傷,也離死不遠!
面對賢者的指責,克拉克為自己辯駁,聲稱他不是在巴爾特魯面前退縮,而是為了靜觀事態變化,避免和烈焰虎軍團發生流血衝突,防止被人羅織罪名,斷送整個家族的武力,再遭到其它名門的肢解和吞併。
簡單來說,現在形勢詭譎,敵人不明,克拉克軍團不能妄動,否則會掉進敵人的陷阱。
波格拉克痛斥克拉克懦弱短視。如果銀盤角名門只儲存實力,意味著他們想和高地名門對抗到底。那麼,高地名門決不可能容忍銀盤角。克拉克所擔心的肢解和吞併就一定會發生。
相反,銀盤角為了高地名門的共同利益,不惜代價,同半獸人入侵者戰鬥,證明了一個新興家族的可利用價值,高地名門才會真正接納他們。
克拉克被罵的惱羞成怒,命令親信僕從把波格拉克帶走關押。
不過,克拉克冷靜思考又覺得賢者說的有道理。銀盤角相對於那些古老的黃金名門來講還是個孱弱的新勢力,如果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也就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
但是,把家族好不容易才打造的軍團都推上賭桌,克拉克也難下決心。
這時,外屋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以及桌椅被碰倒的動靜。
心情煩悶的克拉克立即喝問道:“什麼人在外面?!”
門外,悉悉索索的聲音頓時消失。片刻後,有人答道:“主人,是我,皮爾德……我是來向您報告,外面起了大霧。”
“嗯?起霧?”
“是的,很大的霧,在城牆上都看不清十五米以外的地方……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克拉克起身推門,掃了眼畢恭畢敬的皮爾德,隨即向外走去。
皮爾德看克拉克已走出外屋,一邊高喊:“主人,您的斗篷……”,一邊衝進裡屋拿起一件狐皮斗篷。
他故意跌跌撞撞,鬧出動靜,趁機把銀質令牌放回抽屜裡。
屋外。
濃霧如腐壞的棉絮般垂落,吞沒了迴音鎮的輪廓。
鎮外營壘的哨塔燈火在溼重的霧氣中暈成渾濁的黃斑,守夜的弓戰士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他聽見戰犬狂燥的吠叫,但那或許只是某隻小動物。
直到一把粗糙的石斧撕開夜霧,呼嘯著旋飛過來。
克敵先機的秘血能力讓弓戰士靈巧地翻下哨塔。但沉重的飛斧直接劈倒了哨塔的頂蓬。
“敵襲!”半精靈弓戰士發出警報,他的嘶吼在濃霧中顯得格外悽惶。
數以千計的半獸人從霧中湧現。他們肌肉虯結,赤紅的面板上覆著癩疤與戰紋,手持粗劣的斧頭、鏽刀和綁著石塊的木棒。沒有號角,沒有戰吼,只有沉重的呼吸以及赤腳碾碎泥漿的悶響。
他們像一群飢餓的野獸,瞳孔在黑暗中泛著猩紅的光。
木柵欄在蠻力下崩塌。一個半精靈衛兵剛舉起長矛,就被三柄石斧同時劈中,鮮血噴濺中,更多的黑影從他倒下的軀體上跨過。
營壘中心,預警的銅鐘才敲響一聲就被飛來的鏈錘砸碎。一名四級劍士帶著一隊衛兵剛衝出自己的營房,迎面撞上一個2.6米高,手持巨斧的半獸人酋長——那怪物獠牙上還掛著前一個受害者的血肉。他一斧劈下,將四級劍士當場碾碎,再仰頭髮出一聲悶雷般的殺戮咆哮,連四周的霧氣都被震的翻騰。
戰場上出現一瞬間的寂靜。
隨後,回應他的是一聲聲殺戮咆哮在半精靈的營壘中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