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吧?咱們一個下午好不容易才逮到一條。”
三個外地遊客嘿嘿一笑,卻像保守自己團體的秘密般,並沒有多說的意思。
大堂被分做兩邊,一邊像是無憂無慮的天堂。或許在他們看來,斷訊號斷路,無非只是少見的狀況,並不會對自己造成多大危害,所以還是該吃吃,該喝喝。
但在另一邊,夫婦倆許久沒有動作的身影,像一塊大石,彷彿在無形之中壓抑著其他人的情緒,就連周圍人的交談都不敢太大聲。
屋漏偏逢連夜雨,說的就是他們的情況。莫名失去兒子的蹤跡,想要報警,卻又先後遭遇了訊號失聯,以及公路封堵,情況可謂是差到了極點。
椅子輕微的滑動聲響起。
聽到聲音,高義抬起目光,詫異望向忽然站起的中年男人,不明白對方想要做什麼。
“你留在這裡。”他對自己妻子說道。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撂下,中年男人快步走入後廚,等到他再出來時,身上已經披上一件雨衣。
這傢伙,難不成是想要現在出去求援嗎?!
見到這一幕的人,都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現在可還是早春時節啊,山間氣溫就是比之寒冬臘月時都不逞多讓,而且天色即將入夜,視野與能見度急劇下滑,許多的不安全因素都在放大。
更何況,如今還下著大雨。
冰冷的雨水會迅速帶走人的體溫。在荒無人煙的盤山公路上,孤身一人,一旦陷入低溫狀態,引發各類症狀,簡直就是與死無異。
“你瘋了麼?”
店老闆首先攔住了他,將中年男人攔在了門口:“現在天都要黑了,還下著大雨,你一個外鄉人連路都認不清,你幹什麼去?!”
“我問過路了,可以試試。”
中年男人說著,又想往門外擠。卻立刻被店老闆示意的廚子們按住。
“放我過去。”
中年男人的語氣平淡,彷彿沒有一絲波瀾:“你們沒權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不可能的,你這就是去送死!”店老闆仍舊毫不鬆口。
“你覺得自己這樣很偉大麼?”中年男人語氣冷冽,毫不避諱自己言語中傷人的尖刺。
“阿先!”
美婦睜大眼睛,都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丈夫嘴裡說出的。
店老闆毫不為之所動:“要走,等明天天亮了再走!今天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離開!”
“讓開。”中年男人開始掙扎。
“兩位,現在爭執這個,我覺得還為時過早。”
高義忽然從兩人身邊走過,向大堂入口走去:“你們看,這是誰來了。”
正在角力的兩方,從茫然中回過神來。他們順著高義目光的方向看去。
當看清來人的面目,一時間,所有人不禁打從心底的鬆了口氣。
“……”
中年男人感覺自己原本空癟下來的身軀,此時又被生機逐漸的填滿。
他大喜過望,掙脫來一眾人的束縛,獨自向雨中跑去。
“小遠!”
只有高義一人,神色複雜,陰晴不定,像是遇見了什麼無法定奪的難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