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走過去，將他摟進懷裡。
心疼地撫摸著他的頭髮。
“小石頭，別怕。”
“他們不是壞人。”
老頭轉過身，看著蘇白，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小夥子，這是我的孫子。”
“叫小石頭。”
“他爹孃，前幾年進城打工，就再也沒回來......”
老頭說到這裡，聲音頓了頓。
他渾濁的眼睛裡，閃過無法掩飾的哀傷。
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恐懼所代替。
他看著蘇白。
噗通一聲，又跪下了。
這一次，是朝著蘇白三人。
“老人家，您這是做什麼！”
洛如雪連忙要去扶。
老頭卻擺了擺手，執拗地跪在地上。
他看著蘇白，眼神裡是最後的懇求。
“小夥子，我知道你們是好人。”
“但那個怪物......真的不是人能對付的。”
“這間地窖，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挖得深，也夠結實。”
“是給小石頭留的最後一條活路。”
老頭的聲音，在狹小的地窖裡，帶著迴音。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求求你們，就待在這裡。”
“不管......不管外面聽到什麼動靜。”
“千萬別出來！”
他反覆強調著，生怕蘇白他們不聽。
老婆婆也抱著孫子，流著淚，對著三人點頭。
“求求你們了......”
蘇白靜靜地聽著。
直到老人把所有的話都說完。
他才緩緩開口。
“我們知道了。”
老頭身體一鬆，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
他再次看向蘇白，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悲涼。
“小夥子，如果我們老兩口，回不來了......”
他的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把話說完。
“你們要是能活下來......”
“求求你們，給這孩子一口飯吃。”
“讓他，活下去......”
說完這句話，老頭再也支撐不住。
他把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求求你們了！”
地窖裡，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老婆婆壓抑不住的，心碎的哭聲。
還有小石頭被嚇得，發出的細微抽噎。
吳青青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她的拳頭，在袖子裡捏得死死的。
都到了生死關頭，這兩個老人，想的不是自己。
而是要把這唯一可能生還的地方，讓給他們這幾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拜託的，也不是為他們報仇。
只是讓自己的孫子，能有一口飯吃。
洛如雪的眼圈也紅了。
她別過頭，不忍心再看。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堅守著心中善念的老人。
卻要被一頭披著人皮的畜生，逼到如此境地。
實在......讓人難忍！
蘇白上前一步，親手將地上的老頭扶了起來。
他的動作很穩。
“老人家。”
蘇白看著他的眼睛，目光前所未有的鄭重。
“我答應你。”
沒有多餘的保證，也沒有華麗的辭藻。
但老頭聽到這幾個字，渾濁的眼睛裡，卻像是看到了光。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
他轉過身，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被老婆婆抱在懷裡的小石頭。
眼神裡，滿是不捨和慈愛。
老婆婆也走過來，用粗糙的手，最後摸了摸孫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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