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求生的本能讓他瘋狂地思考起來。
錯在哪？
錯在不該招惹他！不該為那個廢物兒子出頭！
“我……我錯在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
“我罪該萬死！求您……”
“錯了。”
蘇白輕輕搖頭，打斷了他。
王霸天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蘇白俯視著他，眼神裡，終於有了一絲情緒。
那是冰冷到極點的……譏諷。
“你知道，現在龍國的北境，戰事有多緊張嗎？”
王霸天茫然地看著他。
北境？
戰事？
與他何干？
蘇白看著他的表情，笑了。
“看來你不知道。”
“我來告訴你。”
蘇白的聲音，陡然變冷。
“北境防線，他國大軍壓境，屍骨成山，血流成河。”
“每一個小時，都有戰士在犧牲，在那裡拋頭顱，灑熱血，用命在守護我們的家園。”
“國家，正需要你們這些所謂的強者，去保家衛國。”
蘇白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重。
“而你呢？”
“還有他們。”
蘇白指了指地上那十二灘血跡。
“十二名S級的強者。”
“你們，又在做什麼？”
王霸天的臉色，由茫然，轉為蒼白。
蘇白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的審判。
“你們只知道，盤踞在這一畝三分地。”
“作威作福，魚肉鄉里。”
“王霸天！”
蘇白一聲斷喝。
“你們不思報國，只想著內鬥內行，作威作福！”
“你說，你們該不該打？！”
“該、該打……”
王霸天的嘴唇哆嗦著，下意識地回答。
他的心神，已經被蘇白的言語，徹底擊潰。
蘇白的話，像一把刀子，剖開了他那層華麗的外衣，露出了裡面骯髒腐臭的內裡。
“很好。”
蘇白點了點頭。
“既然知道該打。”
“那我就再打你一次。”
話音未落，蘇白動了。
一巴掌，朝著王霸天的臉，扇了過去。
王霸天甚至生不出躲閃的念頭。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隻手掌，在自己的瞳孔中，越放越大。
“啪！！！”
一聲比之前任何聲音都要響亮的耳光。
響徹了整條官道。
王霸天的身體，像一個被抽飛的陀螺。
在空中旋轉了十幾圈。
“噗——”
一大口混合著碎牙的鮮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
他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飛出了上百米遠。
“轟！”
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煙塵。
王霸天想要爬起來。
卻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絲都調動不起來。
渾身上下的骨頭，彷彿都碎了。
劇痛，傳遍四肢百骸。
但……他還活著！
這個認知，讓王霸天的心中，湧起一股劫後餘生的狂喜。
他沒死！
蘇白沒有殺他！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又是哭，又是笑。
像個瘋子。
蘇白收回手掌，看都沒看他一眼。
他轉身，走回骨轎。
淡淡的聲音，飄了過來。
“死，太便宜你了。”
王霸天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蘇白的聲音，繼續傳來。
“給你三天時間，集結你王家所有戰力。”
“到天水城外等我。”
“你們浪費掉的力量，需要到北境的戰場上去找回來。”
蘇白坐回了骨轎中，放下了簾子。
“這是命令。”
“也是你們王家，唯一活下去的機會。”
“禍鬥，我們走。”
“吼。”
骨轎之下，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
四根白骨巨足，緩緩抬起，踏空而行。
巨大的骨轎，調轉方向，朝著天水主城的方向，緩緩升空，飄然而去。
只留下。
滿地的狼藉。
和躺在地上，一臉呆滯的王霸天。
將功補過？
去北境？
用敵人的血，來洗刷罪孽？
王霸天怔怔地看著天空。
良久。
他發出了一聲，比哭還難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