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尺尊公主所料,第二天早上訊息傳來,大相尚囊率領五百甲士與蘇毗王子進行拼殺,死傷慘重,最後,大相尚囊帶著一百來人逃了回來。
原因是他們正在拼殺之時,蘇毗王子來了援兵,看那些援兵的裝扮是吐谷渾的軍隊。
松贊干布大吃了一驚。
尺尊公主埋怨他說:“人們常說,衝動是魔鬼,妾身讓你不要衝動,你卻聽不進去,又死傷了這麼多人,難道不是你的過錯嗎?”
“你說得對,本王現在也很後悔啊。”松贊干布面帶愧色。
“當我們在心情極度悲痛之時,最好不要做出任何決定,因為,在那種情況下,所做出的決定極有可能是錯的。”
“你說本王該怎樣做呢?”
尺尊公主看了一眼悲傷的松贊干布:“據我觀察,大唐太子雖然年輕,卻不是一般人,你不妨虛心向他求教。”
“他能幫我報仇嗎?”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好吧,就依你所言。”
於是,松贊干布親自到館驛拜訪李承乾。
兩個人見完禮之後,李承乾屏退了其他人。
二人分賓主落座。
“本王前來,是想請殿下幫忙的。”松贊干布開門見山。
“你請說,只要是孤能幫上忙的,一定幫。”李承乾語氣堅定。
松贊干布就把昨天夜裡追殺蘇毗王子失敗的事講述了一遍。
李承乾聽了,也是唏噓不已。
“只怪本王太大意了,沒想到蘇毗王子蓄謀已久。
本王聽說殿下英明神武,昨天親手擊殺了一頭超大的恆河鯊,這簡直是令人不敢想象的事啊。”
“那也只是僥倖罷了。”
“本王還聽說殿下親手設計了弩和箭,威力極強。”
李承乾取了出弩和箭遞給松贊干布觀看:“孤就是用這個弩射中那頭恆河鯊的。”
松贊干布看了之後,讚不絕口:“殿下,你可真了不起啊,這樣的弩和箭相互搭配,要比普通弩箭的威力大上許多啊。”
“還行,不過,孤對此也不是十分滿意,等孤回到長安以後,再斟酌一番,加以改進。”
“怎麼,你急著要走嗎?”
“孤此次來得匆忙,時間緊張,還有幾個國家沒去出使呢,打算明天就走。”李承乾有意這麼說。
松贊干布聽說他明天就要走,盛情挽留,並且說道:“本王的父仇尚未得報,請殿下助本王一臂之力。”
“這——。”李承乾面泛難色。
因為這是吐蕃的內部矛盾,所以,李承乾覺得有點不便插手此事。
“如果殿下能幫本王報得父仇,待本王平定內亂以後,一定到長安去拜訪天可汗,從此以後,年年進貢,大唐若有什麼事,只要說一聲,本王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松贊干布言辭懇切。
李承乾見他態度誠懇:“這樣吧,請你先回,此事容孤三思。”
“好的。”
等到松贊干布離開了之後,李承乾召集眾人商量此事。
眾人一聽,七嘴八舌議論開了。
有人說應該幫松贊干布的忙,也有人說不能幫。
杜正倫邁著方步,搖頭晃腦:“殿下,根據我的經驗,遊牧民族最不講信義,他們往往唯利是圖,反覆無常,在他們用到咱們的時候,怎麼的都行,哪怕讓他們跪下都可以。
可是,一旦等到他們羽翼豐滿之時,便把之前的情義忘了,和咱們對著幹。
當初的匈奴和突厥都是這樣。
何況,這是他們的內部問題,我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蘇婉搖了搖頭,緩緩道:“你只說對了一半。
我認為我們得具體情況,具體對待:
首先,吐蕃的社會生產方式和突厥不一樣,是農耕和遊牧並存的,在農作物這一塊,有小麥、蕎麥和青稞等;
放牧的牲畜有駱駝、馬、牛和羊等,另外,吐蕃還有手工業,他們冶鐵技術已經相當先進了,
所以,他們的兵器非常鋒利,盔甲和盾牌卻異常堅固,這也是他們的軍隊戰鬥力強的原因之一;
除此而外,還有制膠、毛織和燒炭等;
因此,從生產方式上來說,他們和單純的遊牧民族不一樣;
其次,松贊干布和一般的遊牧民族首領也不一樣,他有著很高的文化修養,懂得禮儀,知恩圖報;
我們此次出使的目的就是團結吐蕃,然後,好集中力量對付吐谷渾,因此,幫著松贊干布對付蘇毗王子就不僅僅是他們吐蕃的內部問題了。
如果我們能幫松贊干布報了殺父之仇的話,我想松贊干布必定不會忘記這份情義的。
而且,蘇毗王子與吐谷渾還有勾結,如果我們收拾了蘇毗王子,等於是一舉兩得。”
聞言,李承乾點了點頭:“婉兒說得沒錯,這件事,我們不能簡單地認為是吐蕃的內部問題,我們有必要出手幫松贊干布的忙。
松贊干布是一個講情義的人,如果我們幫他把這件事辦成了,那麼,孤料在松贊干布有生之年,吐蕃都不會和大唐對抗的,而他今年才十五歲。
換句話說,只要我們做成了這一件事,在今後幾十年內,吐蕃和大唐都會相安無事。”
眾人以為然。
可是,問題又來了,要想幫松贊干布報仇的話,怎麼幫?
眾人都揺頭,無計可施。
蘇婉的眼睛轉了轉:“殿下,我已從館驛裡的人的口中,探得了一些訊息,依我看,我們不妨如此這般。”
下午。
藏博。
龍鳳呈祥金銀珠寶店。
在珠寶店的門前出現了一輛豪華的大馬車。
此時,從車上下來兩個年輕人,長相俊美,衣衫華貴。
走在前面的那位公子手裡拿著摺扇,跟在他身後的是一位俊俏的姑娘,二人緩步進入了珠寶店。
珠寶店的老闆蘇毗富貴見有客戶上門,連忙過來打招呼:“請問二位,有什麼需要嗎?”
摺扇公子氣度不凡:“你是這裡的掌櫃嗎?”
“是的。”蘇毗富貴經營生意多年了,見他們穿綢裹緞,知道他們不是普通的百姓。
“我想和你談筆生意。”
“可以啊。”
“這位是我的小妹,下個月就要出嫁了,我作為她的兄長,也沒啥好送的,於是,我打算給她買一套嫁妝,自然少不了金銀首飾。”
“您的這位小妹長得真是美若天仙啊。”蘇毗富貴趁機拍摺扇公子的馬屁。
誰知摺扇公子卻挑了理:“你是說她好看,說我不美嗎?”
蘇毗富貴一聽,一咧嘴:“公子,你誤會了,我哪有那個意思呢?
您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
摺扇公子聽他這麼一說,“撲哧”一聲笑了,牙齒整齊而又潔白:“掌櫃的,算你會說話。
你這裡的金銀首飾,保證貨真價實,物美價廉嗎?”
“那可不,我們在這裡已經經營了二十多年,是藏博最大的金銀珠寶店,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還能在這裡站住腳嗎?”
摺扇公子點了點頭:“好像你說的也有點道理,那麼,你拿點金銀首飾過來看看吧,要挑那最好的。”
“好嘞,請你稍等。”
時間不長,蘇毗挑了最貴的手鐲、項鍊等首飾讓他們觀看,因為越貴利潤越大。
摺扇公子問道:“小妹,這些你還滿意嗎?”
“還不錯。”那位姑娘點了點頭。
“如果你喜歡的話,那麼,愚兄就給你買十萬兩銀子的。”
“可以。”
“多少?”蘇毗富貴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因為,他做珠寶生意做了這麼多年,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大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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