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聽李世民那麼一說,也不便再往下說些什麼了。
魏徵在旁邊聽見了,走過來勸說李世民:“陛下,你可是一代明君啊,像這樣的事,微臣以為,最好還是徵詢一下長樂公主的意見。
如果長樂公主堅決不同意的話,陛下勉強讓她同意,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後果啊。”
李世民眼望著前方,長嘆了一聲:“好吧,回頭讓李麗質來見朕,朕當面問問她。”
李承乾說:“好的。”
晚上。
立政殿。
長孫皇后正在帶著為善玩耍,李世民從外面走了進來。
為善跑過來,要李世民抱抱。
李世民彎下了腰,把他抱在懷中,親了又親:“為善,父皇問你,等你長大了,想幹什麼呢?”
“我什麼也不想當,只想做個王爺就行了。”
“難道你不想當皇帝嗎?”
“不,當皇帝太累了,都沒有時間玩了。
再說了,皇兄是太子,將來不是要當皇帝的嗎?”
“你可真聰明,是個好孩子。玩去吧。”
李世民又把他輕輕地放下了。
長孫皇后察言觀色,發現李世民的氣色不太好,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世民就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對她講述了一遍。
長孫皇后聽了,臉色也變了:“照你這麼說,泰兒在吐谷渾不是有危險嗎?”
“是啊,朕已經做了安排。”
“泰兒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怎麼又中了人家的埋伏呢?
上次已經吃過一次虧,還沒長教訓嗎?”長孫皇后神情憂慮。
“他就是大意了,另外,因為蘇婉給了他一份假協議,協議上說吐谷渾要投降大唐,所以,泰兒就信以為真了,去招降吐谷渾了,沒想到又中了人家天柱王的埋伏。”
“蘇婉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朕也清楚,好像承乾讓她這麼幹的。”
長孫皇后說:“怎麼可以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他們是不是玩過頭了?
承乾也是過分了些,不管怎麼樣,臣妾不希望他們兄弟之間互相攻擊。
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把泰兒救出來。”
“你放心吧,泰兒不會有事的。”
長孫皇后見李世民說得很肯定,心裡也踏實了一些。
“關於李麗質的婚事,你是怎麼考慮的呢?難道你真的要把她嫁給長孫衝嗎?”
“你有什麼看法呢?”
長孫皇后站起身來,雙手放於腹前,在廳堂內來回走動:“長孫無忌是我的兄長,長孫衝是他的兒子,也就是我的侄兒,對於自己的侄子,臣妾是很瞭解的。
若論他的相貌、品行和才幹恐怕都是不行的。
但是,他是我的侄兒,若論忠誠,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如果把麗質嫁給了長孫衝,那對於鞏固我們兩家的關係是大有好處的,但是,這個事情麗質是什麼態度呢?”
“她好像是不太樂意啊。”
“陛下,你聽臣妾一句勸,如果麗質不同意,這事就拉倒了吧,強扭的瓜不甜。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婚姻,如果婚姻不幸,那麼,這個女人的一生就等於完了,難道說,我們為了鞏固我們兩家的關係,真的要葬送麗質一生的幸福嗎?”
“你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我已經讓承乾和她說了,讓她來見朕。”
就在這時,李麗質從門外進來了,施禮道:“父皇,母后,孩兒給你們請安了。”
長孫皇后以手招之:“過來,讓為娘好好看看你。”
李麗質躲在長孫皇后的懷裡,像個孩子似的。
“你呀,真是越來越好看了,”長孫皇后拉著他的手,笑問道,“聽說你父皇要給你找個好婆家,你可樂意?”
李麗質的眼睛通紅,聽長孫皇后這麼一說,又哭了:“我不要嫁人,我要永遠陪在母后的身邊。”
“傻孩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哪有不成親的道理呢。”
“即使要嫁人,我也不嫁給長孫衝。我不喜歡他。”
“那你和為娘說說,為什麼,你不喜歡他哪裡呢?”
“不為什麼,我就是看到他就討厭。
如果父皇一定要把我嫁給他的話,我就死給你們看。”
李世民一聽這話,把臉沉下了:“休要胡言亂語。小小年紀談什麼生死?”
長孫皇后說:“既然麗質不樂意,我看這事就算了吧。”
李世民生氣地說:“你就慣著她!”
雖然說李世民看上去很生氣的樣子,但是,這事看來還有商量的餘地。
長孫皇后把李麗質摟在懷中,百般安慰,她也就不哭了。
第二天早上。
李世民正在吃早餐。
他吃的也很簡單,粥加白麵饅頭,外加一點關中小菜,別的就沒什麼了。
因為他在宮中提倡節儉,所以,自己帶頭身體力行。
長孫無忌慌慌張張地跑來了。
他施完了禮之後,說:“陛下,請你讓太醫去為衝兒看看吧。”
李世民也是吃了一驚:“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事?”
“衝兒聽說李麗質不同意這門親事,早上服毒自殺了,現在已經昏迷不醒了。”
“怎麼會這樣呢?”
“衝兒這孩子太喜歡麗質了,他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啊。”長孫無忌老淚縱橫。
李世民說:“救孩子的性命要緊,趕緊讓孫太醫去看看吧。”
“多謝陛下!”
於是,孫太醫當即陪著長孫無忌到府上為長孫衝搶救,好在孫太醫來得及時,經過一番搶救,終於,把長孫衝給救活了。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都親自前來慰問,這也是給足了長孫無忌的面子啊。
長孫衝醒了以後,趕緊下了榻,趴在地上磕頭:“拜見陛下、姑母。”
長孫皇后過來,把他攙扶了起來:“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快上榻躺下吧。”
“多謝姑母。”
於是,長孫衝又上了榻。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傻,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傻事呢?”
聞言,長孫衝又哭了:“侄兒是真心喜歡麗質的,聽說,她不同意我們的親事,我覺得活著沒什麼意義了,所以,就……”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這樣幹啊,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那麼,你的父親和母親又怎麼辦呢?
那你豈不是背上了不孝的罪名嗎?”
“侄兒一時糊塗了啊。”
“從今以後,一定要好好愛自己啊。”
“侄兒記下了。”
事後,長孫無忌把李世民和長孫皇后請到了廳堂,分賓主落坐。
長孫無忌長嘆了一聲:“多虧了陛下及時派孫太醫來替衝兒醫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李世民一皺眉:“這孩子如此脆弱,這事叫朕如何處置呢?”
“微臣擔心的是,如果李麗質堅持不同意這門親事的話,過幾日,恐怕衝兒還會想不開啊。
如果衝兒出了什麼事,我們夫妻也就不活了。”長孫無忌說到這裡,又流下了眼淚。
李世民雙手一攤:“若是別的事還好辦,可是,這種事,朕也是束手無策啊。”
長孫皇后看了看,安慰說:“兄長,你也彆著急,回頭我再和麗質商量一下吧。”
長孫無忌聽她這麼一說,把眼淚擦了擦:“那就有勞妹妹了。”
因為他知道他的這個妹妹不是一般人,飽讀詩書,聰明過人,在李世民的面前說話極有分量。
如果是長孫皇后答應的事,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