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李世民,請陛下做太上皇

第92章 扯袍峪得神鳥,桃花島遇孫思邈

於是,李承乾和蘇婉跟在他的身後,來到那個草堂。

那草堂雖然簡樸,卻乾淨整潔,前後的窗戶開著,通風效果極好。

三個人分賓主落坐。

盧照鄰沏了一壺綠茶,給他們倆每人倒了一杯。

茶香飄溢,沁人心脾。

盧照鄰道:“這裡就是傳說中的蓬萊島了,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上太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承乾一笑:“孤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啊。”

“因我從小身體就不好,染有風疾。這裡環境不錯,因此,我到這裡來,一為養病,二為拜師。”

“拜師?”

“是的。”

“你是想拜誰為師?”

“你們聽說過有位神醫叫孫思邈嗎?”

李承乾和蘇婉對看了一眼,神情興奮:“聽說過啊。”

“我就是想拜他為師的,可是,已經三年了,他也不願收我為徒。”

李承乾感慨地說道:“看來,你是個十分虔誠的人啊。”

“那倒也算不上,我之所以想學醫,一方面,是想把我自己的病治好,另一方面,我是想學會醫術,拯救那些患有疾病的人,解除他們的痛苦。”

“你可真是個有善心的人啊。那麼,孫神醫住在這個島上嗎?”

“是的,因為你父皇屢次召他為官,要他做什麼博士、諫議大夫,他不願意為官,所以,他就躲到這裡來了。”

聞言,蘇婉說:“我聽說他是一個道士。”

“是的。”

“如此說來,他可真是一個怪人啊,世上的人想做官,想盡了辦法,想擠進朝堂,他卻有官不做。”

盧照鄰說:“是啊,我也想不明白。如今的大唐天子乃天可汗,是百年不遇的明君,此時,能在朝廷為官,那可是莫大的榮幸啊。

可是,他老人家卻為了逃避做官,不遠萬里,躲在了這個島嶼之上啊。”

“真是有點讓人生氣,要換作是我,就偏把他抓去為官,”蘇婉說,“這讓我想起了漢武帝時期,人們都不敢做丞相。

聽說有一位大臣被漢武帝任命為丞相,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好像當丞相就像是上刑場似的。

難道說在孫老道的眼裡,當今的皇上和漢武帝一樣殘暴嗎?”

“這我就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麼想的了。”

“孫老道在哪?你帶我們去找他。”

誰知盧照鄰卻說:“我可是聽說了,當今的太子可是一位非常有學問的人啊,在崇文館裡編寫《資治通鑑》,那麼,在下不才,想要當面領教一番。

如果,你的才學確實讓在下佩服,我便領著你們去見孫神醫。”

李承乾一聽,一皺眉:“你這又是何苦?”

“能與殿下一見,實乃天意,在下怎麼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呢?”

李承乾心想人就有這個毛病,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強,會功夫的,如果聽說某人功夫厲害,就偏要找他比試一番,非要分出高低來不可;

眼前的這位也是一樣,他會做文章,聽說人家的學問不錯,就要和人家比一比。

“足下乃是‘初唐四傑’之一,孤怎麼敢班門弄斧呢?”

“不不不,你說錯了,那些,只是一些同道中人抬愛,有意這麼說的,其實,我和他們三位怎麼能比呢?

咱們倆也就是切磋一下,沒有別的意思。”

李承乾一看,今天是想躲也躲不開了。

他看了看蘇婉。

蘇婉說:“既然盧公子有這個雅興,那你就陪他玩玩吧。”

李承乾一聽,心中暗暗叫苦。

盧照鄰看著外面大海的岸邊:“浮香繞曲岸。”

那意思是讓李承乾對下聯,他哪裡知道呢?

就在此時,他的耳畔傳來了模擬器的聲音:【宿主,別緊張,這個我們都會,本系統告訴你。不過,聲音很小,只能你一個人聽得見。】

李承乾側耳傾聽,然後故作思索:“圓影覆華池。”

這一句對仗工整,意境深遠。

盧照鄰鼓掌稱善。

盧照鄰又出一句上聯:“明君封禪日得光;”

“天子垂衣歷數長。”

“好!太好了!”盧照鄰說,“難怪殿下可以編寫《資治通鑑》呢,果然有真才實學啊。令在下佩服啊。”

“你過獎了。其實,孤也讀過你的詩,對於你的出塞詩和駢文都很喜歡。”李承乾說。

“是嗎?沒想到殿下還讀過在下的詩。”

蘇婉說:“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可以帶我們去找那孫老道了?請他為殿下醫治腳傷。”

“當然可以,不過,今日天色已晚,明天一早,我帶你們一起去找他。”

“好吧。”

翌日清晨。

今天沒有風,豔陽高照。

李承乾和蘇婉早早地起來,洗漱完畢。

盧照鄰為他們倆每人煮了一碗麵。

平時,李承乾在宮中,山珍海味都吃膩了,今日不知為什麼,卻吃得特別香。

三個人吃完了早餐,盧照鄰就說:“在下現在帶你們去找孫神醫,但是,他會不會幫你們醫治,那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他敢!他要是不幫太子治腳疾的話,我一把火就把他的道觀給燒了。”

“休要胡說。”

李承乾心想這像話嗎?咱們是來求人家的,怎麼能這樣對待人家呢?

蘇婉伸了伸舌頭,不再言語了。

盧照鄰帶著他們走了一程,終於,來到了一處。

那裡山與海相連,青山綠水,風景如畫。

在一棵高大的棗樹下面,有一名老者頭上帶著斗笠,身上披著蓑衣,正坐在岸邊全神貫注地釣魚。

那老者手裡拿著一本書,正是《莊子》。

李承乾他們不敢驚動,離老遠,便停下了腳步,生怕把那海水裡的魚給嚇跑了。

可是,過了老半天,也不見那老者釣上一條魚來。

蘇婉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問:“他便是孫思邈嗎?”

“正是。”盧照鄰回答道。

“這麼熱的天,他坐在那裡幹什麼?他穿那麼多,難道他不熱嗎?”

“這個問題,我曾經問過他,他說心靜自然涼。”

“都是騙人的鬼話。難道他是在學姜太公釣魚嗎?”

聞言,李承乾瞪了蘇婉一眼:“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愛好,不愛好釣魚的人,不懂得釣魚的樂趣。”

“殿下,言之有理啊。”盧照鄰說。

又過了一會兒,只聽孫思邈緩緩道:“既然你們已經來了,又何必站在那裡呢?”

原來,孫思邈早已經發現了他們。

蘇婉心想這孫老道可真夠壞的,既然早就發現了他們,為什麼早不說?這麼熱的天,害得他們三人在這裡站了半天。

他們三人這才來到了孫思邈的近前。

李承乾閃目觀看,只見孫思邈身材高大,鶴髮童顏,紅光滿面,齒白唇紅,兩隻眼睛炯炯有神。

李承乾上前一步,施禮:“老人家,李承乾這廂有禮了。”

蘇婉也飄飄萬福:“蘇婉給孫神醫請安。”

“你說錯了,我並不是什麼孫神醫,我不過是一個釣魚翁罷了。”

李承乾說:“我們也是誤到此處,恰聞您老人家在此,特來拜會。”

孫思邈把李承乾和蘇婉打量了番,道:“如果你們是來和老朽聊一聊《莊子》的,那麼,老朽表示歡迎。

但是,如果你們是來求醫的,那麼,請你們免開尊口。”

聞言,李承乾、蘇婉和盧照鄰三個人面面相覷。

蘇婉心想這孫老道把門封得可真夠緊的,當即說道:“可以,那麼,我們今天就來和你老人家一起聊聊《莊子》。”

“那行,請你們一起到觀中拜茶。”

原來在不遠處,有一個道觀,名老莊觀。

令李承乾和蘇婉感到奇怪的是,那無敵大將軍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觀中,正在庭院中散步,看那樣子,十分悠閒啊。

無敵大將軍見李承乾和蘇婉來了,跑了過來,用腦袋觸碰李承乾,同時,發出了低低的鳴叫聲。

李承乾摸了摸它的頭,無敵大將軍顯得很是順從和親熱。

這座道觀挺大的,也很古樸。

四個人進了道觀之後,分賓主落坐。

有一個道姑過來給他們每個人倒了一杯茶。

那道姑年齡也不甚大,大約也就在十幾歲的樣子,長得倒是十分俏皮。

蘇婉就說:“孫神醫,我們陪你聊一聊《莊子》,如果我們說得有理,怎麼說?”

“蘇姑娘,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說的有理,那麼,請孫神醫幫太子的腳疾治一下,所需要的費用,我們給雙倍,你看怎麼樣?”

孫思邈沉吟了片刻,道:“好吧,看來,我們也是有緣,應該是這隻高山兀鷲把你們帶來的吧?”

“正是。”

“這個孽畜,盡給老朽惹事。”

“照你這麼一說,這隻神鳥是你養的呀?”

“正是,只因他的食量太大,老朽已經喂不飽它了,想把它扔了,卻沒人要。”

眾人一聽,都樂了。

李承乾對於莊子的事知道的也不多,心裡正在著急。

此時,他的耳畔傳來了模擬器的聲音:【叮!宿主,你不用擔心,我們這裡有資料庫,關於莊子的故事,也是知道一些的。

本系統現在就告訴你,只有你一個人能聽得見。】

李承乾聽它這麼一說,心裡踏實了許多,道:“莊子,名周,他是戰國時期宋國人。道家學派的代表人物,和老子齊名,人稱‘老莊’。”

孫思邈聽了之後,點了點頭:“那你可知道關於莊子的故事呢?”

“聽說,有一次莊子在濮水邊上釣魚,楚王就派了兩位大夫去找他,請他出來做官,那兩位官員好話說了一大堆,可是,莊子只是坐在那裡釣魚,頭也不回地說,‘有一隻烏龜有三千歲了,在它死的時候,國王用錦緞把它包好,供奉在廟堂上。

那麼,我想請問二位,如果可以選擇的話,這隻神龜是死了以後被人尊貴地供奉在廟堂之上好呢?還是在爛泥裡拖著尾巴爬行活著好呢?’

那兩個大夫聽了,思索了片刻,‘那自然是好死不如賴活著了。’

莊子說,‘你們說得太對了,你們回去吧,我也不想死。’

那兩名官員只好回去如實地向楚王稟報。”

聞言,蘇婉笑了:“怪不得你在這裡釣魚,原來你是在向莊子學習,我還以為你在學姜子牙釣魚,願者上鉤呢。”

“你們只知道莊子釣魚,那麼,你們可知道魚是否快樂呢?”孫思邈又問。

“我又不是魚,怎麼知道魚快不快樂呢?”

李承乾說:“莊子有位好朋友叫惠施,他們倆一起在濠水的一座橋上散步。

莊子用手指著水裡的魚對惠施說,‘你看那儵魚,在水裡自由自在,是多麼的快樂啊!’

惠施就反問他說:‘你又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呢?’”

蘇婉笑道:“對啊,惠施問得對啊。”

“莊子卻說,‘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那儵魚是快樂的呢?’”

蘇婉若有所思,被他們兩個人的辯論所吸引了:“好像莊子說的也有道理啊。”

“惠施就說,你說的沒錯,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瞭解你的心思;

但是,你也不是那儵魚,因此,你自然也不知道魚是否快樂,這也是可以推論出來的啊。”

蘇婉又問:“莊子是怎麼回答他的呢?”

“莊子說,你剛開始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呢?

你說,‘你是怎麼知道魚是快樂的?’

從這麼一句話來推斷的話,你是已經知道我知道魚是快樂的了,所以,你才會問我,而我是在這座橋上知道的。”

蘇婉拊掌大笑:“莊子太有辯才了。說起話來,都充滿了哲理。”

李承乾站起身來倒揹著雙手,在道觀裡走來走去,接著說:“後來,惠施在魏國做了國相,兩個人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莊子十分想念,前去看望他。

有手下人告訴惠施,‘你要注意啊,莊子的才能比你大,又比你有智慧,他這一次到大梁來,是想取代你的官職啊。’

因此,惠施便緊張了起來,很是害怕。

後來,他們倆見面了。

莊子就說,‘在南方有一種高貴的鳥,叫做鵷,它從南海飛到北海,但是它有自己的原則:

不是梧桐樹,它不棲息;

不是竹子的果實,它不吃;

不是甘甜的泉水,它也不喝。

就在這時,有一隻貓頭鷹叼來了一隻腐臭的老鼠,鵷從它的面前飛過,那隻貓頭鷹卻抬頭看向它,吼道,‘你休想搶走我的食物!’

怎麼,你現在也認為我是想來搶你的官做的嗎?”

蘇婉聽了,笑道:“看來,這位莊子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啊。”

李承乾繼續說道:“聽說莊周一覺睡懵了,夢見了蝴蝶,等到他醒來之後,弄不清楚是他做夢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莊周。”

“蝴蝶又不是人,怎麼可能會做夢呢?”蘇婉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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