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街角炊餅攤的煙氣混著閒話飄散。
“喂,聽說了麼?”
一個賣炊餅的老頭佝僂著背,眼珠四下溜了一圈,“前幾日天寶坊裡,把李家那位母……李家大小姐贏得差點掀桌子的那位,你猜是誰?”
“嘁!傳聞不就是被罷黜的大坤八皇子嗎?”
旁邊捧著熱炊餅啃的大漢嗤了一聲,“我看啊……李大小姐八成是瞧那落毛的鳳凰……哦不,落難的皇子軟和,拿他撒氣呢!真要是點石成金的賭聖臨凡,能混到這步田地?早他娘在金山銀海堆裡打滾了!”
“哎喲我的祖宗誒!”
旁邊挎著菜籃的婦人嚇得臉色發白,扯了扯大漢的袖子,“快閉了你那破鑼嘴!沒瞅見城門口新貼的皇榜?黃綾子黑字兒,蓋著御印呢!陛下親筆下旨,再敢嚼這爛舌根半個字兒腦袋得搬家!”
“噤聲!巡街的爺來了!”
鐵甲鏗鏘聲中,一隊面色冷硬的巡城官兵路過。
方才還豎起耳朵的閒漢們瞬間噤聲,只餘下幾聲乾咳。
如此景象,在應天城的大街小巷裡反覆上演,多不勝數。
訊息,昨夜就如野火般悄然蔓延開來。
然而,真信者寥寥無幾。
再加上今早皇榜一出,那議論聲更被扼制,但凡被官兵老爺聽見的人,更是被拖去衙署。
以至於……
“砰!”
天寶坊頂層雅閣內,一隻青瓷茶盞碎成八瓣。
李師師猛地站起!
得知精心散播的訊息竟被皇榜死死壓住,她氣得渾身發抖,胸前衣襟劇烈起伏,彷彿要將衣料撐裂。
“王八蛋!!!”
“姓葉的!!!”
“你這分明是拿本小姐當猴耍!!!”
那個渾蛋根本早就算死了!
算死了她縱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在皇權威壓之下掀起這片風浪!
所以……
對方才敢那般信誓旦旦地和她打這個必贏的賭!
“不行!”
李師師一掌拍在案几上。
“還有兩天時間,我還沒有輸!”
“本小姐就不信了!”
“傾盡我李家與魏國公府之力,砸下所有資源,還撬不開這應天城的嘴?還壓不過一道皇榜?”
“給我加……”
然而,不得說完。
大門被急促敲響,一個僕人的聲音頓時傳來:“小姐,國公爺的管家求見。”
李師師黛眉一蹙:“讓他進來。”
“是!”
門外的聲音消失,不多時房門被人推開,一個六旬老人跨門而入。
他,便是魏國公的心腹福伯。
福伯行禮:“老奴給小姐請安!”
“福伯快請起。”
李師師咬了咬嘴唇,擔憂問道,“外祖父的身體可好?”
外祖父近日身體抱恙,已經閉門謝客半月。
她這一個最受寵的外孫女,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如今福伯出現在這兒,難免讓她有點擔心……
福伯嘆了口氣:“小姐,國公爺的情況……不太樂觀,太醫說,是舊疾復發,需要靜養。”
“怎麼會這樣?”
李師師聞言,眼眶頓時紅了,“前些日子不是還說好轉了嗎?”
福伯搖搖頭,一臉無奈:“年紀大了,病情反覆也是常事,小姐不必太過憂心,國公爺特意囑咐老奴,讓您保重身體,莫要太過操勞。”
李師師咬了咬唇,勉強壓下心中的酸澀。
外祖父總是這樣,自己病著還惦記自己。
福伯神色一正,繼續說道:“小姐,老奴今日前來,還有兩件事要傳達。”
“福伯請說。”李師師抬眸。
“第一件事……”
福伯表情一“關於您散播的謠言,陛下已經親自派人通知老爺,要求立即停止,老爺讓小姐即刻收手,不得再提半個字。”
李師師:“???”
坤帝果然插手了!
可若那樣的話,她實在太憋屈了啊!
這不明擺著被葉修那個渾蛋挖了一個天坑,讓自己往裡跳??
可外祖父已經發話,她不可能繼續作死……
氣!
抖!
冷!
內心掙扎後,她鬱悶地坐下:“我知道了,幫我轉告一聲外祖父,我會馬上停止。”
“是。”
福伯點了點頭,又從懷裡拿出了一份請帖,“這第二件事,老爺請小姐務必將此請柬,親自交予葉公子手中。”
望著請帖,李師師當場懵了……
那不是外祖父六十大壽的請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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