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說。
自己也是剛剛才知道我這好女婿竟妖孽至此嗎?
然而。
不待他辯解,龍隼已收回目光,望著葉修,發出一聲長嘆。
“陛下啊陛下……”
“這一次,您當真是看走了眼!”
“罷黜的哪是什麼無用的皇子?”
“分明是身負驚世絕學、百年難遇的麒麟之才!”
“這絕對是陛下此生……最大的錯判!最大的損失!”
姬無涯沉默,點了點頭。
華天年沉默,捋了捋鬍鬚。
他們都在消化今日的震撼,感覺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嗯……
反過來想,這小子被罷黜也屬實活該。
但凡陛下知曉他的真本事,估計連夜就得將其給砍了吧?
面對眾人灼灼目光。
葉修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哎!
裝逼太過,也容易頭疼。
他無奈對著眾人一揖。
“國公,首輔,華老……”
“今日府中之事,及各位方才所言,懇請諸位務必守口如瓶。”
“小子只求圖個清淨,萬望成全!”
三人一聽,便已心知肚明。
因為他們都是人精,“清淨”二字背後的深意,他們能不明白?
無非就是……
坤帝猜忌!
太子黨的虎視眈眈!
而這一份“低調”,是葉修立足世間的生存智慧。
姬無涯率先打破沉默,肅然開口:“修兒之事,關乎身家性命,老夫身為岳丈,定當守口如瓶!”
一旁的姬如雪螓首微點,目光堅定。
華天年撫著雪白長鬚,沉聲道。
“葉小友安心。”
“醫者仁心,信諾為本。”
“今日得見通神醫術,已是幸甚,豈會妄言招禍,陷小友于險境?”
龍隼深吸了一口氣:“‘清淨’二字,老夫懂,今日之事,出你口,入我等之耳,絕無他人知曉,龍隼以項上人頭作保!”
“多謝諸位。”
葉修再次深深一揖。
“不過……”
龍隼話鋒陡轉,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狡黠笑意。
“葉小子,今日恰是老夫的壽辰,你這‘詩仙’名動京城,總該給老夫來首賀壽詩添添彩頭吧?”
“權當……封口費?”
他雖是沙場上殺人如麻的悍將,骨子裡卻偏偏痴迷詩詞風雅,否則當初也不會對那神秘的“詩仙”念念不忘,再三追問姬無涯。
葉修聞言,朗聲一笑:“哈哈,好說!國公爺有命,敢不從耳?”
龍隼大喜,命福伯去拿來筆墨紙硯。
剛一放好。
葉修便已提筆,隨之在眾人一臉吃驚的表情下,一頓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
哈?
他都不用想一想的嗎???
眾人心頭劇震,眼中皆是難以置信!
這作詩,豈是潑墨般隨意揮就?
連姬無涯這等飽學之士,也需捻斷好幾根鬍鬚!
唯獨姬如雪這一個才女很淡定。
能不淡定?
當初,她就見識過葉修同一時間,寫出了十幾篇絕詩妙詞!
但未等眾人反應過來,葉修已經放下了筆。
眾人順勢湊近一瞧。
“昨夜秋風入漢關,朔雲邊月滿西山。”
“更催飛將追驕虜,已縛匈奴數萬兵!”
滿堂死寂!
落針可聞!
這短短瞬息間,居然將一位老將的赫赫戰功與凜凜神威,濃縮在二十八字之中?!
這需要多麼恐怖的腦子……
才能做出來?
然而,所有人中,無人能比龍隼更懂此詩的分量!
僅一眼。
那金戈鐵馬,浴血黃沙的崢嶸歲月,排山倒海般在龍隼的眼前奔湧重現!
他虎軀劇震,一股熱血直衝頂門,讓他猛拍輪椅扶手,發出雷霆般的大笑。
“哈哈哈!”
“好!好一個‘已縛匈奴數萬兵’!”
“痛快!”
“葉小子,你這詩,寫活了老夫半生烽煙!道出了老夫心底憋了半輩子的那口英雄氣!”
“當浮一大白!福伯!取老夫窖藏三十年的‘燒刀子’來!”
“今日老夫要與葉小子,不醉不歸!!!
福伯剛想開口勸阻國公不可飲酒。
驀地!
“大事不好了!”
一個下人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了進來,“李小姐的馬車……在來府賀壽的路上……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