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陳懷安加入林家採藥隊,已有一段時日。
他是整個採藥隊裡最為年輕的,因為走了趙家的後門,還帶了一個拖油瓶,在這個採藥隊裡,自然是備受排擠。
但這裡的條件實在比家裡好太多了,那些個冷嘲熱諷,與吃飽飯相比,完全微不足道。
這裡被他們稱為“百草居”。
前院,青磚墁地,中央立三足青銅藥鼎,西廂廊下晾曬著當歸、黃芪,東牆根排列二十口陶缸,泡著什麼藥草。
中庭就是六間通鋪,排成“非”字形,門楣釘著名牌,陳懷安就在一號通鋪。
每個通鋪住五個人,眼下采藥隊,不算把頭林富,一共七個人,住著兩間通鋪,其中林富的兩個心腹各住一間,其餘五人包括陳懷安住一間,剩下的三間通鋪,改成了“浴室”和雜物間。
過了中庭,便是後倉,有四個存放粗藥的庫房,兩個地窖放著珍惜藥材,只有把頭才能進入,西側有個馬廄,養著四匹寶駒,也只有把頭才能騎。
吃完早飯,正庭院的清掃工作,都是陳懷安負責。
剛到辰時,鐘聲響起,陳懷安連忙放好掃帚,去往了前院的大鼎前。
所有林家採藥人,每日都需要演練五禽戲。
強身健體是採藥人必備的條件,他們每次進伏龍山,都是要走三五日的時間,身子骨不好,是絕對熬不下來的!
此前,陳懷安時常進山,可每次都是早出晚歸,獨自一人,從不敢在山上過夜。
雖然他年紀輕,可論身體素質,遠不如採藥隊的人。
這些採藥隊的人,每日還會用藥草泡身子,當然都是一些自己種的藥草,不值多少錢。
陳懷安費了不少心思,才弄到了一份泡身子的藥方,這百草居向來不缺藥草,只不過陳懷安能夠弄到的有限,都是其他人不要剩下的。
對陳懷安來說,只要能種活,那就是好藥草。
經過幾日試驗,山洞的靈圃,什麼藥草都能種,只不過低品質的藥草,生長的年份有限,一般到三五年就停止了。
這也足夠了,陳懷安連著用藥湯泡了三日,能明顯感覺到身子的變化。
昨日,他還將女嬰也放到了泡澡的藥桶裡,看上去女嬰很高興,順便還給女嬰起了個名字,叫萌萌,陳萌萌。
女嬰對此反應有些激烈,似乎很抗拒,但對方又不能說話,陳懷安就當做她是同意了。
半個時辰過去,所有人打完了五禽戲,把頭林富清了清嗓子。
“咳咳!有個事宣佈一下!”
“還有半月,就立冬了,按照每年的慣例,立冬前要進山採藥一次,下次進山,就得等到來年了!”
“我們已經兩個多月沒什麼收穫了,這次進山採藥極為重要,如果還是一無所獲,那這個冬,誰都別想好過!”
“另外,這次進山,沒有林家刀客……”
聽到林富的話,眾人神色一緊,伏龍山兇險異常,尤其他們每次都要深入龍爪嶺腹地,每次進山,都需要大量大量刀客保駕護航,否則九死一生!
“不用擔心,這次保護我們的人,比我們林家刀客強上百倍!”
“是……鎮武司的人!”
“鎮武司居然來保護我採藥?”
眾人有些不可置信。
“鎮武司會派一個大旗進山,主要任務是剿匪,順便護送我們進山採藥,採藥所得,三七分成!”
林富也沒賣關子,直接給眾人解惑。
“所以,這次進山,你們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誰要是空手而回……”
林富的臉上,依然帶著笑意,只是這笑意看上去顯得有些陰森。
“你們都好好準備,傢伙什都帶全了,明日卯時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