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天府,江靈郡。
適逢九月,烈日炎炎,八百里伏龍山,蒸騰著熱氣。
陳懷安擦了擦額間豆大的汗珠,坐在一塊青石板上,拿出了一塊硬邦邦的光餅,即便用清水泡了,那也是極難咀嚼。
“上輩子吃的餅,牛肉陷的,豬肉陷的,羊肉陷的……”
陳懷安晃著頭,咬下了一口光餅,懷念著以前的生活。
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還是無法適應周遭的一切。
“這日子,是一點盼頭都沒有!”
人分三六九等,不管是哪個世界,無外如是。
在這裡,上三等是修仙世家,朝廷命官,皇親國戚,那是現在的陳懷安,仰望都看不到的存在。
中六等則是秀才舉人、自耕農戶、坐商行賈,陳懷安是這六等中最末位的“遊戶”
雖是六等之末,也比下九等的流民乞丐、官奴私婢、青樓賤籍好上太多了。
這裡人的身份都是“世襲罔替”,農戶的兒子是農戶,乞丐的兒子依然要行乞,陳懷安的父親就是採藥人,半年前,進入伏龍山採藥,不慎跌落懸崖而死。
陳懷安穿越前,是一箇中醫大學的學生,對於草藥也有些研究,即便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可普通的那些藥材,還是差不多的,再加上有父親留下的筆記,只要按圖索驥,採到幾株名貴藥草,那半個月就不用進山了!
可他已經在這山裡待了兩日,依然是兩手空空,再這樣下去,恐怕就要變成下九等了。
向上的路全部鎖死,向下的路,卻是條條大路寬又闊。
“等了半個多月,也沒有什麼金手指,咱也沒什麼遠大的抱負,就想攢點小錢,置辦點家業,把二花娶了,老婆孩子熱炕頭……”
陳懷安又啃了一口光餅,鼓起腮幫子,慢慢地磨著。
他父親臨死前,給陳懷安說了門親事,是隔壁王漁戶家的二女兒,芳齡十八,身材胖了些,但屁股大好生養,陳懷安也覺得不錯。
已經過了中秋,眼看著要入冬,大雪封山,他這種普通人不可能再進山採藥了,必須把過冬的錢也準備出來。
“現在的環境越來越差,幾百年的時間,把伏龍山都快薅禿了,前人砍樹,後人暴曬!”
一個光餅吃完,陳懷安感覺嗓子被拉得生疼,開啟葫蘆,喝了口清水,再次起身。
“什麼味道?”
清風徐徐,熱浪中夾雜著些許異香,陳懷安尋著香氣,快走了幾步。
“七葉蓮!”
千丈懸崖邊,陳懷安小心翼翼地低頭看去,下方三四丈的峭壁上,一朵純白蓮花正迎風盛開。
“這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了!”
有著前世學醫的基礎,陳懷安早就將父親留下的“藥典”倒背如流,其中就記載了七葉蓮,這是一種極為珍惜罕見的藥材,如果能拿到縣城裡出售,足夠他一兩個月的開銷了。
七葉蓮生長於懸崖峭壁之間,除了罕見,也極難採摘。
陳懷安小心地將麻繩纏在了旁邊大樹的樹根,用盡全力拽了幾下,確保安全後,拉著麻繩,貼著峭壁,緩緩地向下走去。
山風掠過嶙峋怪石,發出嗚嗚的悲鳴。
陳懷安順利採到了三株七葉蓮,剛準備返回,發現一旁有個洞口。
“難道……還有意外收穫?”
經過短暫的思索,陳懷安輕挪身子,隨後跳進了那個山洞。
一般電影或者小說,主角都會在什麼山洞或者崖底碰到奇遇。
陳懷安也抱著一絲類似的想法,不過,更多的是想看看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奇花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