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頭早已是個廢人,可當年天縱之才,過於驚豔,趙家才派人監視了二十多年,直到近期才有些鬆懈。
再加上,黑龍寨的人攻打了縣城,人手不足,原本監視小老頭的暗衛就撤走了。
畢竟是趙家嫡系,家主想讓他自生自滅,可另有人卻覺得這是個心事,還是沒了安心。
到了深夜,河岸的伕役還在搬運石料,幾個監工到了萬人坑,舉著火把在“死人坑”裡看了一眼,並不真切。
“我都檢查過了,肯定死了,趕緊燒完了事,這地方太晦氣了!”一個監工催促道。
其餘幾人也覺得有道理,便一把火燒了起來。
陳懷安穿著夜行衣,在遠處的叢林中看了許久,才揹著小老頭的“屍體”,消失在黑暗之中。
黎明剛過,陳懷安到了東城門,身後有三個車伕,趕著三輛驢車。
“六爺?這麼早,要出城?”
“嗯,這個寒冬,幾十年都不遇,我想回陳家村看看去!”
“帶這麼多東西?是去看二狗哥?”
“嗯,也是許久沒見了,看看過得如何!”陳懷安笑著點了點頭。
“行,那早去早回吧!”
“這車還沒檢查呢?”
“六爺的車,有啥好檢查的,走吧!這天說不定一會又要下場大的,六爺可早些回城!”
當初發藥時,陳懷安親自給這些個門衛送的上等藥湯,知道家裡有病人的,甚至免費上門醫治。
他們對陳懷安的態度,要比一些大家族子弟,更加恭敬,這是打心底的恭敬。
平日裡,陳懷安也絲毫沒有架子,和這幫底層的人,有說有笑,彷彿就是身邊的兄弟一般。
陳懷安順利地透過了東城門,在午時前,趕到了陳家村。
村裡原本就人丁稀少,大中午的,沒幾家的煙囪冒著熱氣。
而陳二狗家,正是這為數不多中的一個。
“你們把車趕到院子裡,就去外面等著吧!”
到了陳二狗家門口,陳懷安對著三個車伕說了句,每人額外給了一百錢。
“阿六?這大冷的天,你怎麼回來了?”陳二狗聽到外面的聲音,穿著件棉衣,跑了出來。
“好久沒回來了,想看看,這段時間如何?”
“一切都好,我這房子還修繕了,院子也擴了一些,吃穿用度啥都不缺!走,先進屋吧!外面生冷的!”
陳懷安沒有進屋,而是掀開驢車的棉被。
“這……這是何人?”陳二狗有些詫異。
“進屋說!”陳懷安抱起乾瘦的小老頭,進了陳二狗的屋子。
相較月餘前,變化確實很大,裡面添置了不少傢俱,爐火生得也很旺。
小老頭已經有了微弱的呼吸,但還處於昏迷之中。
“二狗哥,此事我本不應牽連於你,這是個掉腦袋的事情,若你不願意……”
“阿六,咱們什麼關係?一世人,兩兄弟!我本就沒啥本事,有需要的地方,不管啥時候,知會一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