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即便林柏楊這樣的人,多少算是有些心機,在面對嫡長子林柏松的迫害時,也不敢以相同手段報復回去,只想著如何自保。
陳懷安是遊戶賤民出身,哪來的這麼大的膽子?
如果他是這裡的土生土長的人,在思想被嚴重束縛的情況下,當然不可能做出這些事情。
“雖然都是猜的,但八九不離十,半月前他去城西那次,回來後我就察覺不對勁,後來聽說和李承閬去了尋香樓。”
“這倒沒什麼,關鍵是此次新歲大比,他居然要故意受傷,分明是製造不在場的證據,這也太刻意了!”趙白虎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笑著說道。
“故意受傷?”老彪眉頭微皺。
“其他人不知道,我是阿六的師父,自然最清楚他的實力,那李惟義確實有些實力,可阿六要對付他,不會受傷!”
“我的八極撼嶽本就剋制七煞刀法,況且阿六已經練至圓滿境界,想要解決,根本不用費那麼多手腳!”
“只是,我不明白,他是怎麼將禍水引到羅天外道身上的?”趙白虎思索起來。
“小六爺不可能與那些邪修有關的!”老彪立刻篤定地說道。
“當然不可能,他是我的親傳弟子,怎麼會跟羅天外道扯上關係!”趙白虎滿臉的嚴肅。
“那老爺找個機會問問他便是了!”
“那個滑頭,就算我問了,他也不會說實話,算了,反正那些老傢伙都被他騙了,我何必多管閒事?我先閉關療傷了,你最近盯著點他,別讓他在惹出什麼禍事了!要殺也去殺庶出的,殺了嫡系解決起來有些麻煩!”
趙白虎叮囑了一句。
“是……”老彪聽得冷汗直流,好像殺四大家族庶出的人,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趙白虎緩步走出了正堂,老彪將那些草藥獸丹小心地收好,去後院開始熬煮。
陳懷安推開自己的房門,上了二樓的臥室。
“噗!”
似乎是為了歡迎陳懷安回來,躺在搖床裡的女嬰,放了個震天響地響屁。
“嗯!還是原來的那個味道,是我家萌萌,沒錯了!”
陳懷安捂著鼻子,走到了搖床前,這是老彪過年前親手製作的嬰兒床,用的龍香木,光是這木料,就花了七八百兩的銀子,而他的手工更是堪比那些匠人。
“這床是真的不錯,彪叔有心了!”
女嬰身下更是鋪了五六層棉被,都是上好的棉花。
“看來我不在的兩天,你過得倒是越來越好了!”
陳懷安摸了摸女嬰肥嘟嘟的小臉蛋。
“受傷了?怎麼受傷了!”
洛雲霜的神識掃過陳懷安的身體,第一時間發現了他腹部的傷口。
她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看上去像個憂心忡忡的大人。
“怎麼了?是不是想阿爸了?”
陳懷安說著話,將洛雲霜抱了起來。
“還好,沒有傷及根基!”
洛雲霜鬆了口氣,眉頭也輕輕舒展開來。
“這次新歲大比,拿了個冠軍,日後在豐陵縣裡,應該就沒人會欺負咱們爺倆了!”
“阿爸這也是為了你以後能有更好的條件,才如此拼命,等以後你長大了,就拜趙總旗官為師……這樣,為父也能休息休息了!”
陳懷安已經開始設想自己的老年退休生活,遛狗放鳥,勾欄聽曲。
“你這個老登,自己不努力,淨著讓本尊給你養老的事情!雖說你對本尊有恩,但自己也不可懈怠,否則白白浪費如此好的天賦!”
“不行,要想辦法讓他勤奮起來,修煉之事,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若是躺平了,還如何幫我威震四夷?”
“是時候讓他修煉神識了!”
洛雲霜也開始在心裡盤算了起來。
與此同時,豐陵縣的內城,因為李承閬府被屠之事,已經變得草木皆兵。
四大總旗官親自出動,在李承閬的府裡仔細搜尋線索。
不過,隨著搜查的深入,他們越覺得李承閬死得有些晚了。
雖說大家族的子弟,或多或少都有些小癖好,可李承閬已經完全到了心態扭曲的地步。
而且,還找到了地下石室,發現了大量李承閬與羅天外道交往的證據,包括那噬魂草、福膏的原料等等。
事已至此,無論是誰,都沒有要追查下去的心思。
首先是李家,繼續刨根問底,李家可能就要被四大家族除名了,家族嫡系出了這樣的叛徒,要將整個豐陵縣置之死地,暗中與邪修媾和,裡通外賊,李家的老祖宗直接退位隱居,李麒麟更是無顏面對其他幾位總旗官。
其次便是林家,因為嫡長子林柏松也死在了李承閬府裡,隨後去林柏松家裡搜查,同樣查出了與羅天外道的關係。
最後趙家和孫家,也要估計另外兩家的顏面,再查下去確實不禮貌了。
僅在三日後,宣佈了調查結果。
此次滅門慘案,確實是羅天外道所謂,李承閬和林柏松均是受害者,至於和羅天外道勾連的事情,僅有四大家族的家祖和總旗官知道,其餘參與調查的人員,全都人間蒸發。
李承閬、林柏松草草發喪。
到了大年初五,豐陵縣的一切,都恢復正常。
只是,對羅天外道的事情,更加重視起來,誰都沒想到,這豐陵縣和四大家族,已經被滲透成了篩子,必須要請郡城的人,前來援助了。
直到初六清晨,剛剛起床的陳懷安,正在給女嬰餵奶。
“小六爺,孫總旗官來了!”
“孫總旗官?”
“嗯!還帶著許多的箱子,似乎是您這次大比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