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七九第二天的辰時,鎮武司校場前,第四場大比開始。
朱雀旗的李明萱,對陣玄武旗的弟子。
李明萱紅衣似火,手持長劍,英姿颯爽,眉間稚氣未脫,卻眸光冷冽。
就像這冬日的太陽,明亮似火又讓人感覺不到暖意。
“鏘!”
長劍出鞘,劍氣縱橫。
昨日已被李惟義一招解決的玄武旗弟子,立刻舉起盾牌抵擋。
“噹!”
僅僅是劍氣,擊在盾牌之上,便讓那盾牌出現了皸裂,玄武旗弟子握著盾牌的手已經失去知覺,快步後退,直接出了比試的場地。
已經進行到了第四場比試,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場,能稱之為精彩的。
李明萱將長劍收回劍鞘,躍下比武的臺子,頭也不回地向著朱雀堂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個帥氣的背影。
“太他孃的裝比了!”陳懷安內心暗暗吐槽了一句,並未敢直接說出來,因為身旁這些看比試的人,都已經成了李明萱的舔狗,正不吝嗇所有的讚美之詞,聽得陳懷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第五場比試,麒麟旗李惟義,對戰白虎旗陳阿六!”
陳懷安已經對李惟義的實力,做了的重新的評估。
獅子搏兔,亦需全力,兔子蹬鷹,時有發生。
這次與李惟義的比試,陳懷安打算用出七成以上的實力,只要能拿下這一場,即便與李明萱的比試輸了,他三勝一敗的成績,進入新歲大比的可能就高了很多。
倘若這場比試輸了,那明日與李明萱的比試,就必須全力以赴,毫無保留了。
比試正式開始之前,陳懷安不斷地做著熱身動作,將肌肉、筋骨全部拉開。
而且,他還有李承閬給的秘籍,上面記載了李家功法的所有破綻,陳懷安可是認真地看了兩天。
他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將李惟義打成重傷,畢竟,這可是李家的嫡長曾孫,即便有趙白虎這個靠山,他也不想去挑戰豐陵縣四大家族的李家。
而且他與李惟義也算有些交情,沒到性命攸關的時候,還不至於下死手。
做好了所有的熱身準備,陳懷安在腦海裡快速過了一遍戰鬥的“畫面”,設想李惟義的所有攻擊動作,和自己如何閃身,躲避,近身,攻擊……
“嗯,應該沒問題了!”
陳懷安信心滿滿地上了臺。
“我認輸!”
陳懷安擺好了架勢,李惟義卻赤手空拳上了臺,風輕雲淡地說了三個字。
下面眾人一片譁然,連一旁準備觀戰的玄武旗總旗官孫玄武,都是一臉的詫異。
“你說什麼?認輸?這可不是兒戲!”孫玄武沉聲說道。
“嗯,我認輸!”李惟義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走下臺去。
“什麼情況?李家小少爺可是這次大比冠軍最有力的競爭者,怎麼會認輸呢?”
“我明白了!這是儲存實力,李小少爺準備全力以赴去對付李小姐,至於這個白虎旗的什麼阿六,看上去就沒什麼能力,根本不足為懼!”
“是啊!他原本是個遊戶賤民,不知怎麼地抱上了趙總旗官的大腿,才成了親傳弟子沒一個月的時間,就算是個天才,這麼短的時間,也練不出什麼名堂,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沒錯,想要拿到最後的冠軍,儲存實力才是關鍵,而且李小少爺的真正對手,在朱雀旗!”
眾人實在想不明白,李惟義為何要選擇認輸,只能找個看似合理的理由。
“什麼情況?又白準備了?”
陳懷安提前半個時辰開始熱身,一頓操作猛如虎,結果對面開局就投了。
他一場比試沒打,不過戰績是二勝零負,在鎮武司歷年大比上,還沒出過這種情況。
而陳懷安明天的兩場比試,一場是對陣玄武旗的弟子,已經被李明萱打廢了,另外一場就是李明萱。
他至少會拿下三勝的戰績。
“這小子什麼運氣,被狗屎踩了吧?”
“沒點運氣,能以賤民的身份,成為鎮武司趙總旗官的親傳弟子?”
“也是,搞不好鷸蚌相爭,讓他進了大比的總決賽!”
“進了總決賽又能怎樣?以他的能力,難不成還真的拿了冠軍?”
“萬一……我是說萬一,李惟義和李明萱兩敗俱傷了呢?”
“不可能,絕不可能!”
眾人散去,陳懷安也有些無語。
“李小旗官!等一下!”
陳懷安見李惟義正要返回麒麟堂,連忙將他叫住。
“陳兄,何事?”
鎮武司的那些武旗陸陸續續地離開,附近並沒有外人。
“為何認輸?”陳懷安問道。
“黃溝一戰,陳兄實力非凡,我確實不敵,倒不如保留實力去對戰李明萱!”李惟義回答得十分自然。
“在黃溝時,只是運氣好,讓我偷襲成功,若正面相遇,也是毫無勝算!”
“無論怎麼說,陳兄救我一命,這次我必定會保陳兄進入大比!”李惟義認真地說道。
“保我進入大比?”
“下午我與李明萱一戰,會全力以赴,儘可能重創於她,你明日與她的比試,便可輕鬆許多!”
陳懷安看到李惟義滿臉認真的模樣,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李明萱是李惟義的堂妹,即便有矛盾,在武旗大比中,也不應下重手,否則讓外人看笑話,家族內部,李惟義也不好交代。
至於他說的救命之恩,陳懷安也分析過了,就算自己沒去,李惟義也應該能全身而退,況且陳懷安藥鋪開張,李惟義可是拿出足足五千兩白銀,天大的恩情,也足夠了!
“陳兄,明萱實力也不容小覷,我要先回去準備了!”
李惟義說完,提著自己的長刀,朝著麒麟堂的方向走去。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個李承閬,一個李惟義,這叔侄二人,實在讓陳懷安有些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