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小時，黃金樹下的廣場就擠滿了人。
言少哲從人群中擠出來時，白袍下襬沾上了不知誰滴落的血跡。
他顫抖著接過那三面校旗，旗角繡著的名字在風中翻飛——陳子鋒、公羊墨、姚浩軒。
“是我的錯...”玄老聲音嘶啞得不像人類，“那些溶洞裡的銘文...我以為是普通邪魂師...”
他攤開掌心，幾塊刻著扭曲符號的岩石碎片簌簌掉落，“沒想到...”
站在最後排的姬歌微微低頭，掩飾嘴角轉瞬即逝的弧度。
在帝皇瑞獸捕捉計劃之後，他派出的暗魔邪神虎次身不僅引導了號稱死神使者的邪魂師隊伍，更在溶洞巖壁刻下精心設計的陷阱——暗示那裡藏著死神的禮物。
“七怪正選...折損近半啊...”仙琳兒清點著傷員，聲音發顫。
她突然轉向外圍的預備隊，“霍雨浩！王冬！你們...”
“我們沒事。”霍雨浩臉色蒼白地舉起手臂，上面纏著的繃帶還算乾淨，“多虧精神探測共享，我們提前發現了爆炸源...”
姬歌的目光在少年額頭掠過。
那道若隱若現的金紋讓他想起某個危險的存在，但很快又放下心來——按照原著，此時的霍雨浩還遠未成長到能威脅他的程度。
哀悼儀式持續到正午。
當三面校旗被安放在英靈殿時，海神閣突然傳來鐘聲。
九深一淺，這是召集內院導師的訊號。
......
黃昏時分，言少哲在海神湖畔找到了獨自站立的姬歌。
青年望著對岸凋零的桃林，側臉在夕陽中顯得格外堅毅。
“學院決定由你補入正選隊。”言少哲開門見山，取出一枚嶄新的史萊克徽章，“玄老已經去閉關懺悔，穆老說...這是劫數。”
姬歌轉身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眼中恰到好處地混合著震驚與惶恐：“我？可我只是外院...”
“現在不是謙虛的時候。”言少哲將徽章重重按在他胸口，七怪圖案的紋路硌得人生疼，“聽著孩子，接下來全大陸高階魂師學院鬥魂大賽，我們必須守住史萊克萬年的榮譽。”
最後一縷陽光穿過言少哲的白髮，在他疲憊的臉上投下蛛網般的陰影。
姬歌注意到院長言少哲的雙手都正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我發誓。”姬歌低頭行禮，讓陰影完全籠罩自己的面容。
當他手指撫過徽章時，一絲紫黑色氣息悄然滲入七怪圖案中唐三的海神紋路，“以‘生命’捍衛榮耀。”
此時，姬歌卻是腹誹道：生命？我又沒說是我的生命咯？
言少哲欣慰地拍拍他肩膀，轉身走向海神閣。
他沒看見身後青年眼中泛起的猩紅，更沒注意到其他的異常。
姬歌等院長走遠後，信步來到黃金樹下。
他假裝整理衣領，實則讓一縷黑暗氣息鑽入土壤。
樹根處的金光立刻湧來淨化，但速度比預想中慢了半拍。
“果然...”姬歌無聲地笑了。
風燭殘年的穆恩果然比他預估的還要慘，連黃金樹的治癒力都在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