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不辱命!”吳老沙啞開口,眼中精光閃動,“冷小友性命,暫時保住了!淨魂古玉碎片所引發的純陽之氣,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奇效!
配合白仙子留下的寒月靈力封印和城主府寶庫中的‘千年玉髓’,我們聯手壓制住了金印爆發,暫時將其凍結在一個相對平衡的‘冰封’狀態,短時間內不會繼續惡化!”
眾人長舒一口氣。
“不過!”吳老神色轉為凝重,“這只是緩兵之計。血魔宗‘鎖魂金傀印’太過歹毒,淨魂古玉已碎,其殘餘之力不足以驅咒。金印根基仍在冷小友心脈與道基深處,如同定時炸彈。我們必須在短期內找到施咒者,或者找到能替代‘淨魂古玉’完整體的至陽至純之物,或者請來真正的金丹巔峰乃至元嬰境、修持純陽浩然正氣的絕世大能!否則…隱患無窮!”
正說話間,一名侍女驚喜地從內室奔出:“醒了!冷仙子…她手指動了!”
冰冷的靜室內,寒氣凝成薄霧氤氳。冷如霜安靜地躺在玄冰玉床上,周身覆蓋著一層半透明的冰晶薄膜,九轉護心丹散發的氤氳藥氣與淨魂古玉殘餘的微弱白芒在她體內交織遊走,勉強壓制著心口那個閃爍著妖異金紅光澤的咒印。
她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極其費力地睜開了一條縫隙。往日冷冽如寒星的眼眸此刻黯淡無光,瞳孔深處卻燃著最後一絲倔強的意志。
秦盛、姜曉慶、吳老也圍了上來,屏息凝神。
冷如霜的目光緩緩移動,掃過眾人關切而憔悴的臉,最後落在秦盛身上。嘴唇無聲地動了動。
秦盛立刻將一縷精純溫和的靈力渡入她冰冷的手指。得到一絲能量支援,冷如霜努力聚集起渙散的神識,喉嚨裡發出微弱如蚊蚋的聲音,一字一句,艱難異常:
“…徐…福…叔…祖…”
眾人心頭猛地一跳!吳老更是眉頭緊鎖,示意她不必勉強,冷如霜卻固執地繼續:
“…影…奴…是…徐…家…暗…堂…上一代…‘影守’…徐…墨!”
“徐墨?”護衛統領失聲驚呼,“那不是二十年前在探索‘幽寂海’古墟時,已確認隕落的…徐家前任暗堂堂主?傳言他已有築基巔峰修為,離金丹僅半步之遙!”
徐家的暗堂,向來神秘莫測,專門處理見不得光的事務,權力極大。徐墨正是其中赫赫有名的存在!
“他…未死…被…血魔宗…蠱惑…暗中…控制了…劉萬鋒…”冷如霜每說幾個字都要劇烈喘息,心口的金印隨之明滅不定,看得人心驚膽戰。
“是他…策劃…利用了…血魔碑碎片…和…祭點…目標…是整個…白露城…的…生靈精魄…還有…白露學宮…地下…那件東西…”
她提到“白露學宮地下”時,吳老的瞳孔驟然收縮!似乎聯想到了什麼徐福曾經提過的秘辛!
“…徐墨…本體…就在…城內…北城…隱市…‘歸寂古玩店’…”冷如霜幾乎是榨乾了自己最後的生命力,“他…被魔碑…反噬…也受了…重創…需要…大量…精血…恢復…會…再次…”
她的話音未落,心口的金印陡然爆發出刺目金光!殘存的淨魂古玉力量被瘋狂激發抵禦,冰晶封印劇烈波動,冷如霜猛地咳出一口帶著詭異金絲的血沫,身體痛苦地抽搐了一下,雙眸再次失去了神采,昏死過去。
冰封狀態下微弱的生機顯得更加搖搖欲墜。
“不好!咒印被她的意志刺激了!快加固封印!”吳老臉色劇變,立刻招呼丹師和供奉出手,數道靈力光束再次籠罩住冷如霜。
靜室內一片死寂。冷如霜用生命傳遞的資訊,如同驚雷在眾人心中炸響。
“徐墨…未死…本體在北城隱市的‘歸寂古玩店’…”秦盛低聲重複,眼中寒芒閃爍。
這個答案,解釋了影奴投影對徐家內部的熟悉,解釋了為何內鬼能滲透到核心,更解釋了影奴為何急於操控徐福——他需要徐福的身體作為恢復的完美爐鼎!
而目標,竟還牽扯到白露學宮地下那件讓吳老都色變的神秘之物!
“隱市…”護衛統領臉色鐵青,“那是三不管的灰色地帶,地下勢力盤根錯節,魚龍混雜。若他藏身在那裡療傷…必須立刻行動!”
吳老迅速安排道:“李將軍,你立刻將此情報呈報城主!調集最精銳、最可靠的力量包圍北城隱市,尤其是‘歸寂古玩店’!但要小心,此人極度危險,即使受傷,也非尋常修士能敵。徐家暗堂那邊,我會立刻聯絡…徐霄…”
秦盛感受著體內正在快速恢復的靈力,目光堅定如鐵:“北城隱市,算我一個。新仇舊恨,該與這位‘影守’算一算了!”
姜曉慶緊握著他的手,點了點頭,劍元湧動,鋒芒內斂。
就在這時,徐福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極其微弱痛苦的呻吟。眾人扭頭看去,只見冰玉榻上的徐福,左肩傷口處的黑氣再次翻湧如沸水,竟隱隱組成了一個模糊的鬼臉,發出無聲的怨毒咆哮。
控制他身軀的“影奴”意識碎片,似乎被某種同源的強烈怨念所刺激,變得更加狂暴!
吳老面色一凜:“不好!徐墨本體可能正在強行感應此地殘留的投影碎片!他在加快侵蝕徐老的道基!李將軍,行動務必儘快!”
白露城的清晨終於在經歷了漫長而恐怖的一夜後到來。天邊露出的魚肚白驅散了最後殘餘的血色霧氣,但這座飽受摧殘的城市依舊沉浸在壓抑和傷痛之中。
淒厲的哀嚎聲偶爾在廢墟中響起,巡邏計程車兵和自發組織的修士隊伍穿梭在街道,搜救倖存者,清理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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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的氣氛空前凝重。
城主李震南,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威嚴的中年男子,此刻眼神如鷹隼般銳利,聽完護衛統領的詳細彙報後,一掌重重拍在千年玄鐵木製成的桌案上,留下了清晰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