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一股無形的、充斥著絕望怨恨的陰冷波動瞬間席捲整個冰室!
圍繞玉臺佈置的靈石光芒驟然一暗,幾顆品質稍差的竟然當場崩碎!
徐福、吳供奉如遭重擊,悶哼一聲倒退半步。連白沁身形也是微微一晃,包裹著冷如霜的寒月靈力冰層瞬間裂開幾道細微的縫隙!
“不好!此印竟能直接反噬精神!”吳供奉失聲叫道。他感到一股陰寒怨毒的神念直衝自己而來,連忙抱元守一,苦苦抵擋。
秦盛瞬間瞳孔收縮,毫不猶豫地將姜曉慶護在身後。他感受到那股波動中的邪異和瘋狂,遠超貨倉內的血煞門修士!
“孽障!”白沁眸光一厲,竟不顧自身消耗,強行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蘊含著本命元氣的精血!精血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冰凌,直刺冷如霜胸口那閃動的位置!
嗤——!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冰上,一陣令人牙酸的能量摩擦聲響起。那金印的閃動被強行壓制了下去,那股陰冷波動也被至寒精血暫時隔絕。
但白沁的臉色瞬間變得如同金紙,身形搖搖欲墜。
“師尊!”姜曉慶驚呼,不顧秦盛的阻攔,幾步上前扶住白沁的手臂,下意識地將自己溫潤平和的靈力渡了過去。
白沁借力穩住身形,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疲憊:“無妨…只是消耗些元氣。這金印…遠比想象的更要命。”
“師尊…”一個微弱到幾乎聽不見的呼喚聲,如同蚊蚋般響起。
白沁猛地一震,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玉臺。
只見冷如霜的睫毛劇烈顫抖著,艱難地撐開了一條縫隙。那雙曾經清澈如寒潭的眸子,此刻混沌一片,充滿了痛苦與迷茫,但最深處,卻有一絲掙扎著的清醒之光。
她的目光艱難地聚焦在白沁臉上,乾裂的嘴唇嚅動著,似乎在用盡全身力氣說話。
“血…魔…碑…”冷如霜的聲音斷斷續續,極其艱難,“…分…身…在…城中…還有…七…個…祭…點…不…不是…城…外…城…中…內…外…勾…連…”
每個字都像是耗費了她生命燭火的燃料,說到最後,聲音已然微不可聞。
但傳遞出的資訊,卻如同平地驚雷!
“七個祭點?!城中還有內應?!祭點竟然就在白露城內?!”徐福失聲叫了出來,臉色劇變!他一直以為邪陣陣眼主要在外面,徐府只是被篡改了防禦陣法作為跳板。
秦盛心頭巨震,終於將飛梭遇襲、大陣被撞開缺口、血煞門悍匪衝入城中、靈泉被汙、血袍修士在城中佈設節點、貨倉血繭……這一系列事件徹底串聯起來!
這就是一個以白露城本身為爐鼎,內外勾結,意圖獻祭整座城池生靈來滋養、喚醒或強化那“血魔碑”的驚天陰謀!
徐府內的內鬼恐怕只是其中一環!目標根本不是什麼搶奪拍賣品,拍賣會上的“血魔碑”(如果真有)很可能是迷惑所有人的幌子!
血煞門的傾巢而出,甚至是被剿滅,說不定都是這恐怖計劃的一部分!
而冷如霜是在被種下金印的瞬間,藉助秘法捕捉到了邪陣的部分核心資訊?
“霜兒!你說清楚點!祭點在城中何處?”白沁顧不上自身,立刻追問。
她明白冷如霜強行維持清醒傳遞資訊有多麼危險。
冷如霜卻再也支撐不住,眼中那絲清明如同風中殘燭般熄滅,身體劇烈地痙攣了一下,再次陷入深沉的昏迷,胸口的金印再次緩緩亮起。
“霜兒!”白沁心急如焚,但隨即也反應過來,冷如霜拼盡全力也要醒轉過來給他們傳遞資訊,此刻正是危機關頭,容不得再優柔寡斷了。
“不能再等了!”白沁的語氣斬釘截鐵,“資訊雖然不全,但方向極其重要!七個祭點很可能對應某種陣法節點,冷道友在昏迷前指明瞭關鍵祭點就在城中!必須立刻組織人手,肅清內鬼,搗毀祭點!否則,一旦像貨倉那樣的血繭成功凝聚七個,整個白露城可能就完了!”
貨倉那個差點失控的血繭,只是一個節點就如此兇險,若有七個……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徐福臉色鐵青,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好!好一個裡應外合!竟敢將白露城視為俎上魚肉!白仙子說得對,還請安心救治霜丫頭,外面的事交給我徐福!”
一直強忍焦急站在角落的徐宵立刻上前:“父親!”
“你立刻持我令牌,調動徐府所有能動用的死士、客卿!封鎖府邸所有出入口,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出!持家主令,啟動徐府‘天罡北斗伏魔大陣’,鎮壓府內一切邪氣,務必揪出那個內鬼!”
徐福眼中殺氣騰騰,“同時派人火速聯絡城主府!通報城內還有七處未被發現的邪陣祭點!請城主動用巡城衛隊和宗門勢力,哪怕將白露城翻個底朝天,也要把它們找出來毀掉!”
“是!父親!”徐宵接過令牌,再無半分往日的紈絝之氣,神色狠厲如出鞘利劍,轉身大步離去,腳步聲在冰冷的甬道中快速遠去。
秦盛看著徐宵的背影,對姜曉慶道:“曉慶,你留在這裡,協助白仙子和吳供奉,確保冷道友安全,也盯著點周圍情況。”
他不放心讓姜曉慶獨自留在外面,此刻他剛結束戰鬥,正是虛弱的時候,這裡位於徐府深處,又有白沁坐鎮,定然是十分安全。
而自己沒受什麼傷,也沒有什麼消耗,正好也可以跟著徐府的人出去看看情況。
姜曉慶用力點頭,緊抿著唇,眼中滿是堅定:“學弟,你放心!我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