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浮現出興奮的笑意,全身都因為激烈的情緒和巨大的期待而微微顫抖。
這才是有趣的未來!這才是值得期待的人生!
……
坐上計程車,喬木掏出手機給米一發了個“抱歉,給你添麻煩了”。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給對方惹禍了,但他還是決定遵從本能判斷。
就算沒有,也禮多人不怪嘛。
此刻他才反應過來,P10及以上會議?米一已經P10了?
P10探索員,至少是級別上已經相當於M5的部門副總監了,再往上一步就是P11高階探索員,就是高管聯席會成員了!
之前範鴻說過,她是19年7月入職的。三年P10?和張世光同級別?
這女人太恐怖了!
但緊接著他又想起來:那群人中,還有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呢。
他們又是什麼級別?又用了多久?總不可能是跟著父母去的吧?
話說回來,他們是怎麼規避《勞動法》和《未成年人保護法》的?
想到此處,喬木情不自禁地發出了羨慕而自嘲的笑。
之前還擔心自己表現太優秀太耀眼了不太好呢。現在看來,他之前的表現,真要是給所有天才調查員排個座次,恐怕他都不配上榜!
之後的數天,他就如同被人遺忘了一般,除了不許離開首都之外,想做什麼做什麼,還有免費的河景套房居住。
這一住就是九天,直到18號接近午飯點,兩名保安才將他送到公司。
等待他的,只有他來時接機三人組中的一個。那人也沒興趣和他寒暄,讓他簽了一份保密協議,又帶他去研發部那邊做了個作用不明的檢查;最後告訴他事情已經結束了,他可以自己買票回家了。
那人說完就走了,留下喬木一人滿臉懵逼:結束了?可以回家了?就這?
開什麼玩笑啊?!後續情況不向P3透露就算了,獎勵呢?表彰呢?被誰黑了?!
喬木連忙追上去詢問,但對方就是一問三不知,搪塞了一路。最終,他還是什麼資訊都沒搞到。
此刻的他甚至有個猜測:那天那群與會的高階別調查員,恐怕隨便拎出一個,知道的都比他多。
這個猜測讓他極度不爽。
當然,他的不爽並沒有持續太久。20號週一,他剛到公司時還沒察覺到什麼,獨自在空無一人的四樓玩了一上午的跑跑卡丁車,被鑽石段位的鈔能勇士們虐成了狗。
中午在食堂吃飯時,他就發現不對勁了:分部的同事們全都謹言慎行,一副被婆婆欺負被男人冷落的受氣窩囊小媳婦樣。
整個食堂死氣沉沉的,就連打飯的大媽都受到感染,說話低聲細語的,再也不復往日青藏高原般的豪邁。
這就看出來辦公室社交的重要性了。整個公司裡,喬木就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同事,自然也無法打聽具體情況,只好隨大流地悶頭吃飯。
整個下午,雖然和上午沒有絲毫區別,依然是他獨自一人在工區工位上打遊戲,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偏偏又怎麼也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他一度趁著前面是大直線沒有彎道,跑到思維宮殿裡翻找了一通,但這種漫無目的的搜尋,是最沒有效率的,完全就是撞大運,就連思維宮殿也救不了他。
臨近下班,準備提前溜號的他,剛關掉工區的燈,還沒出門,猛地一個激靈:他想起來自己忽略掉的事情了!
他立刻重新開啟燈,在工區內逛了一大圈,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所有工位上的個人物品都被清空了!整個內部專案事業部的工區都乾乾淨淨,彷彿根本沒人使用一樣!
他平時就不怎麼來這邊,也刻意和同事們保持距離,跟這群部門同事完全說不上話,關係還比不上試用期的好奇寶寶、鍋蓋頭和金鍊子三人。
所以他對四樓一點都不熟悉,能注意到這個細節,就證明他已經足夠細了。
他立刻掏出個人終端,在OA內開啟部門群,蘋果肌狠狠抽搐了兩下: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大同分部內部專案事業部(3)】。
3?
3!
3……
他點進群成員名單,果然,裡面只剩下他、徐副主任的【黃太陽】和孫朝陽的【吃胡建人違法】。
大同分部的調查員中,就只有孫朝陽沒執行過複製遊輪這個專案!
這一瞬間,他知道了那個高階別調查員緊急會議的議題:清洗……
對所有參與過複製遊輪專案的調查員進行清洗……
不,不能這麼想,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是清洗。說不定只是暫時的回收和甄別,之後就會將無辜者放回來。
但他們要怎麼甄別?按銜尾蛇的說法,就連當事人自己,都堅信自己就是本體。
而且,連智腦都無法區別……
喬木重新關掉工區的燈,走進電梯,來到一樓,笑著和前臺小姐姐打招呼。
隨便聊了兩句後,他才狀似無意地問:“公司今天怎麼了?大家都沒精打采的。”
前臺小姐姐驚奇地打量著他:“上週的事兒你不知道?不是你們部門的嗎?”
聽到這話,喬木的心臟劇烈跳動。他努力平復著逐漸急促的呼吸:“我上週去首都摸魚去了,整週都不在,啥事兒啊?咋群裡沒人說啊?徐副主任也跑了?”
“呸呸呸!”前臺小姐姐立刻罵了幾句,“徐副主任人挺好的,對大家都挺照顧的,你別瞎說,讓人聽見了得給你上眼藥了!”
喬木連忙雙手合十道歉,又追問之前的問題。
“哪敢在群裡說啊?”對方這才說道,“上週二還是週三來著,天台就來了一群人,將所有調查員都帶走了。據專案區的人說,幾個正在執行專案的,竟然被智腦強制退出,被一起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