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狗……們……這就有點掃興了。
有些洩氣的喬木頓時興致大減,怏怏地問:“我見了祂要說什麼?”
“是我要說什麼,”見他不開心,觀月像逗小孩一樣搔癢他的脖子,“我發下過誓言,要永生侍奉宇迦之御魂神。那個誓言並不阻止我體驗人間百味,唯獨禁止我向其他任何存在宣示忠誠。”
她停頓了一下,輕聲道:“所以,在誓約的束縛下,我不能結婚,也不能擁有事實婚姻……”
喬木恍然:難怪這兩年下來,他們什麼都嘗試過了,唯獨最後一步,對方遲遲不願邁出。
聽到這裡,他也不再使性子,而是認真地問:“那我們要做什麼?”
不是“我”,也不是“你”,是“我們”。
觀月聽懂了,心中暖暖的,甜美地笑著:“我們要一起請求稻荷神的寬宥,請祂允許、寬恕我的違諾,然後……”
女孩沒說下去,但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然後,他們的關係也將打破僵局,順理成章地進入到下一階段。
“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女孩又立刻解釋,“稻荷神肯定已經明瞭我此行的目的了,祂願意見你,就代表祂很大程度上已經默許了我的請求。”
雖然只看了區區十幾個小時,但她知道的已經足夠多了。
喬木的記憶中,那個踩著腳踏車送他去幼兒園的爸爸、那個一邊抱怨一邊幫他洗澡的媽媽,與她現在認識的根本不是同一人。
這意味著什麼,她已經隱約猜到了,雖然其中還有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
而她內心最真實的感受是,知曉了這個秘密,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兩人十指相扣,沿著佈滿苔蘚與露水的石階一路上行。一路上也隨心所欲地聊著,不再像以往那樣,聊到某個程度,就會小心翼翼地止步後撤,避免觸及對方的禁區。
“日科工的人,對你是威逼還是利誘?”
“都不是,更準確的說法是迷惑。”說起這件舊事,觀月忍不住微微蹙眉,顯然依然不滿。
“他們‘不小心’讓我知道了還有另一個世界,讓我對那個世界心存嚮往,然後邀請我過去‘做客’……”她的神色有些陰鬱,“後面的事情你應該能猜到了,對吧?”
顯然,對方沒有告訴她,她所在的世界會“重置”。於是,她去了,就發現自己再也回不來了。當她回來時,原本屬於她的位置已經消失了,新的位置上還有一個新的“她”。
她在這個世界,成了孤魂野鬼……
喬木強忍住尷尬摸頭的衝動。類似的事情他也幹過,對東仙要……即使現在,對方說起此事還有著遮掩不住的怨氣。
不過他的行為多少好那麼一些。畢竟當時他要是不救對方,對方就真的死了,只能乖乖滾去地獄了。
喬木心虛地看向旁邊的觀月,看著對方眉頭微蹙、陷入沉思的模樣,心中微微一動,一股不安無聲湧現。
他不動聲色地問:“你就沒想過重新加入這個世界嗎?”
“重新加入?”觀月迷茫了片刻,若有所思,“你是說像你的那些手段一樣,讓自己重新成為劇情人物?”
她沒什麼猶豫,搖了搖頭:“一開始有過這種想法,也拼命做過一些嘗試,但後來……”
喬木等了片刻,奇怪地問:“怎麼不說了?”
一看對方,發現對方正一臉壞笑地盯著他,頓時意識到自己被看破了。
“你-在-害-怕~”觀月發出了鬧鬼的語調,笑著一把摟住他,“是不是?你害怕我想回來,害怕我在利用你,是不是?”
喬木將頭扭向一邊,不吱聲。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女孩卻纏著他,鍥而不捨地問個不停,開心的像個在沙灘下面發現了“寶藏”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