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冷靜下來的他,忍不住期待,如果這裡的所有人都這樣,那就好了……
但他也知道這是奢望。無論石棺內壁還是友哈巴赫的屍體,都很乾淨,沒有灰塵與冰碴,說明一定有人在定期清理維護。
這就意味著,遲早會有人來到石棺邊上,看向裡面。他遲早還得咬著牙躲到這具屍體裡去。
欲哭無淚的碎星河思緒繁雜、心亂如麻,唯一的本能就是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以至於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何時離開的。
直到大殿再次恢復了死寂,又過了不知多久,徹底冷靜下來的他,才注意到自己根本沒聽剛才那人說了什麼。
在齋浦爾的時候,他就把“借用”喬木的所有能力與天賦都還給對方了,此刻離開了對方,根本無法使用思維宮殿。
他只能儘可能努力回憶,希望多獲取一些有用的資訊。
然而好一通回憶下來,他唯一能記起的,就是對方似乎隱約提到了“逃兵後裔”,而且他也無法確定這是不是記憶錯亂。
不過“逃兵後裔”……似乎說的是石田宗弦?那傢伙被抓了?!不、不會……死了吧?!
碎星河立刻緊張起來。他沒有門門果實體質,想要這裡,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持有太陽之匙的石田宗弦。
如果對方被抓,甚至被處死了,他該怎麼辦?!
一時間碎星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恨不得直接飛出宮殿,去收集線索、尋找石田宗弦的下落。可他偏偏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都無法離開這小小的石棺,只能躺在裡面乾著急。
不過他很快就顧不上著急了,因為沒過太久,之前離開的人就去而復返,這一次甚至帶回了更多的人。
從凌亂的腳步聲判斷,至少十幾個。
前不久還期待這一刻來得儘量晚一些的碎星河,終於不得不捏著鼻子,躲進了友哈巴赫的屍體中……
不過這一次,他終於能冷靜地偷聽外面的人在說什麼了。
說話的只有兩個人,一個聲音似乎就是之前那個,另一個聲音他非常熟悉……屬於石田宗弦。
這下,他最後一絲僥倖,也蕩然無存了。
“那裡面就是有哈……”
“啪!”清脆的聲響,打斷了石田宗弦的話。似乎是被狠狠抽了一耳光?
“注意你的言辭,叛逆的滅卻師!即使你的祖父已經叛逃,他與你的父親,也曾是無形帝國的一員,從出生起就宣示向陛下盡忠。
“這份誓言,也透過血脈傳承於你,此刻正在你的體內流淌。你的完聖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碎星河很想冒頭看看,這清冷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不是哈斯沃德,但此刻的他可不敢冒一丁點風險。
石田宗弦的吐字有些含糊,語氣卻桀驁不馴:“按你的說法,豈不是說,待那個什麼聖別之後,我體內沒了所謂的‘饋贈’,也就無需堅守先人對這位陛下的誓言了?”
沉默良久,清冷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你可以這麼認為,因為那時,你已經死了。死人,確實無需繼續堅守誓言。”
石田宗弦冷哼一聲:“但你會遵守你我之間的約定,對吧?”
“當然。不止我會遵守,自我之下,整個無形帝國都會遵守。這是我的承諾。”
約定?什麼約定?隔著石棺、躲在屍體中的碎星河已經心癢難耐了。
石田宗弦卻沒有如他所願,將對話持續下去,而是直接道:“那還等什麼?開始吧!”
開始?開始什麼?等等!石田剛才說什麼來著?聖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