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王朝九皇子蕭珩是吧,這邊請。”
一個時辰後,蕭珩策馬抵達國子監。一名綠袍官員略顯傲慢地走來,不過當看到蕭珩身旁的二十八鐵騎時,他面色驟然一變,直挺的傲骨稍稍彎下了一些,“咳咳,蕭皇子,國子監有規定,學子們的隨從最多隻能安排兩個。”
“嗯,來時孟大儒說過。”
蕭珩微微頷首。心念一動,二十八騎嗖的一下憑空消失,連一絲氣息都沒留下。
這一幕,讓綠袍官員瞠目結舌。他再次揉了揉眼,但那讓人聞風喪膽的鐵騎確實不見了。
“蕭、蕭皇子……這是……”
官員縮了縮脖子,膽顫心驚地看著蕭珩。
蕭珩傲然道:“本皇子不過是學了幾招仙家道法,不足掛齒,不過你是第二個知道本皇子這個秘密的人。”
“下、下官……一定將此秘密爛到肚子裡。”
綠袍官員額前直冒冷汗,臉色慘白。
“那就好,走吧。”
蕭珩滿臉笑意,大庭廣眾之下這麼露一手,便是明確告訴眾人,他很不好惹。如此便可杜絕大部分小人的算計。
只是在綠袍官員看來,蕭珩嘴角勾起的笑容充滿了深深的惡意。
“蕭皇子,這邊請……”
官員畏畏縮縮在前頭帶路。
效果也確實很好,蕭珩直接被分配到了國子監的上等別院,而隔壁就是姬明月的別院。
這般分配,自然也是引得其他龍門宴參賽者的不滿,不過很快,那些不滿就煙消雲散,只剩下濃濃的羨慕和嫉妒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蕭珩展現仙家道法“消失術”時,除了那綠袍官員之外,還有有十餘雙眼睛看見了。
流言飛起,一傳十,十傳百,在整個國子監迅速蔓延。
再加上蕭珩在南疆的赫赫戰績,國子監大多學生都徹底服氣,甚至還有一些公子書生前來攀交情。
蕭珩也是來者不拒,不管誰,他都笑臉以待,還奉上產自南疆的苦茶。
恩威並施,不過短短三日,蕭珩就在國子監徹底站穩了腳。
離龍門宴還有三日,閒著也是閒著,這一日,蕭珩便精心打扮一番走出了國子監。
聖京的繁華,遠非南疆可比。
蕭珩獨自走在朱雀大街,青石鋪就的御道寬逾十丈,可供八駕龍輦並行。
兩側樓閣飛簷斗拱,金漆朱欄在秋陽下流轉著煌煌氣象。
西域商隊駝鈴叮噹,與茶肆飄出的箜篌聲交織成盛世笙歌。南海鮫綃在綢緞莊前泛著粼光。更有北境雪貂製成的華裘被豪奴們捧進掛著“御賜”匾額的珍寶閣。
整座聖京城上,紫氣東來,於皇宮籠聚。
“這才是王朝氣象啊...”
蕭珩的指尖撫過沿街矗立的十二生肖青銅柱,每根柱底都鎮壓著一頭大妖頭顱。
最東首的龍柱下,一顆蛟首眼眶中還跳動著幽藍魂火,據說這是三十年前聖皇親手斬下的東海惡蛟!
轉過三座五福拱橋,忽有墨香沁入鼻端,一座三層書齋立於旁側,黑檀匾額上“文淵閣”三個字銀鉤鐵畫,乃是當朝太傅親筆題書!
門廊兩側,立著兩尊青銅麒麟,口中銜著的夜明珠足有嬰拳大小。
這便是聖都最大的書齋,東家十分神秘,有人猜測這座書齋乃是太子的產業。
“文淵閣,好大的口氣,不過倒也是個雅緻去處。”
蕭珩信步踏入書齋。
撲面而來的松墨香裡混著千年沉香木的底蘊,四壁書架上整齊碼放著玉簡竹帛,最中央的琉璃櫃中甚至供奉著半卷書聖真跡。
不過蕭珩的目光卻被西牆上一幅泛黃古畫吸引。
“鐵騎突出刀槍鳴,乾坤倒轉須臾間!”
狂草詩跋下,乃是三千鐵騎衝鋒陷陣之象,槍鋒所過之處竟有點點血漬從紙面滲出,這分明是蘊含戰場煞氣的真跡!
“店家,這卷《破陣圖》——”
蕭珩深吸一口冷氣,指尖剛觸及畫軸,便覺體內氣血澎湃,命宮陡然震顫炙熱,畫卷中似有金戈鐵馬之聲衝入神海!
拿下!
必須拿下!
此畫和他的天命有極大的關係!
“此畫我家小姐要了。”
可就在這時,卻是有人搶先一步。一名綠裙少女掏出十張銀票,擱在案几上。
“真是巧了!”
蕭珩眯起眼睛,“小姑娘,本公子也看中此畫間的玄機。何況是本公子先看上的,你可不能搶。”
“公子說笑了。你都還沒付錢,這畫自然是屬於書齋的。現在嘛,我已付錢了,一千兩。所以畫現在是我的了。”
少女略顯得意。
蕭珩看向走來的店家,問道:“店家,你來說句公道話。”
店家滿頭大汗跑來,餘光瞥見少女的裙角,趕忙收回,隨即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咳咳,兩位都是貴客,不過確實是這位小姐先出的價,要不公子再看看別的?”
“可我就是喜歡這幅。”
事關命宮,蕭珩哪會退讓。
少女瑤鼻一皺,瞪了蕭珩一眼:“這幅畫是我家小姐點名要的。這樣吧,我給你兩百兩銀子,也不佔你便宜。”
蕭珩擺擺手:“我不缺錢,不如我給你一千兩。”
能讓命宮炙熱的畫卷,莫說千兩銀子,哪怕是萬兩,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丫頭氣怒不已。
“怎麼了?”
清冷女聲自二樓傳來。
蕭珩抬頭望去,只見雕花扶欄邊立著一個雪紗覆面的女子,月白襦裙外罩著鮫綃紗,髮間一支九鳳銜珠步搖在光影間明滅。最攝人的是那眼眸,如寒潭映月,看似清澈卻深不見底,又如火山映日,令人血脈噴張心生躁動。
如此直視可不禮貌,蕭珩便收回眸光,可是剛要回憶女子的模樣,卻發現自己竟已忘光。
這讓他有些毛骨悚然。
他趕忙再抬眼一看,女子的模樣彷彿又有了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珩百思不得其解。
只能說,聖朝果然臥虎藏龍。他必須得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女子裙襬微動,緩步下樓,腰間禁步紋絲未動。
蕭珩瞳孔微縮——這分明就是皇室獨有的“鳳儀步”!
所以,眼前女子,乃是宮中之人?
“小姐,這傢伙不講理,跟咱們搶畫。”
丫頭貝齒微咬,埋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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