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鑑乃是大隋皇帝庶長子，雖為庶出，但和楊欽關係非常好，不過很早就進了御火宗，成了宗主的真傳弟子。
楊欽說的龍門宴的倚仗，便是他這位大皇兄！
看著面色有些糾結的二弟，楊鑑長嘆道：“怎麼，捨不得那個女人？不過為兄勸你還是放棄吧，姬明月，不適合你。”
“為何？”
楊欽有些惱怒。
“姬明月命格為火，而你為金，她克你。”
楊鑑道。
“大哥，這等算命把戲就別來糊弄我了。”
楊欽有些不悅。
楊鑑道：“哎，你怎麼就執迷不悟呢？她雖平定了南疆，但也是闖下了大禍。南疆雖是不毛之地，不被聖朝看重。但堂堂南疆大都護，那也是正兒八經的三品大官，哪能說殺就殺？她之所以沒有受到懲罰，是有人在保她。”
“誰？”
楊欽皺眉凝思，忽然想到什麼，驚呼一聲，“你是說……聖朝九皇子在保她？”
是呢。
不然足以和太子勢力抗衡的聖朝九皇子如何要遙領南疆大都護一職？領了這份差事，那麼在別的地方，就得讓出一塊肥肉來。
“九皇子想要得到的女人，沒人敢搶，也沒人能搶。”
楊鑑唏噓道。
“父皇給我選了哪門親事？”
楊欽面色如蠟。
“大虞崔氏嫡女崔景瀾。如今我朝與大虞交好，但大虞皇室沒有適合的待嫁公主，故而選中了崔氏。崔氏也是名門世家，與你身份倒也般配。而且，崔氏與我【御火宗】合作煉丹，這婚事於國於你都是良配。”
楊鑑意味深長，“至於姬明月……我聽說聖朝九皇子已向大胤遞了國書。”
最後半句便如鈍刀割進肺腑一般疼。
楊欽喉頭湧上腥甜，卻笑得愈發恭敬：“兄長放心，我省得輕重。”
崔氏之女雖好，但哪能和姬明月比？
只是被九皇子看中，他如何爭得過？
他就不明白了，大虞九皇子惹他不快，如今又有個聖朝九皇子來和他搶女人。
敢情自己和“九”犯忌吶？
他忽然想起，大虞羽林軍七成玄甲皆出自崔族。
在父親的眼中，他楊欽也不過是一枚聯姻的棋子而已。
暮色突然暗了下來。
楊欽望著天邊吞沒最後一縷光的黑雲，忽然想起去年冬獵時，姬明月一箭射穿雙鵰時回眸的冷笑。
那時她馬尾高束，紅色大氅被北風鼓起，像極了展翅的火鳳。
“我之前聽說，蕭珩與崔家有過聯姻，該不會就是這個崔景瀾吧？”
楊欽忽然又想起當初在學堂上，蕭珩曾說過此話。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應該不會，蕭珩既被大虞皇室拋棄，又怎會和崔氏聯姻？崔氏哪裡看得上他？”
楊鑑搖頭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迎娶崔氏為妻。”
楊欽咬牙道。
其實他明白，娶了崔氏，那麼他離皇位也就遠了。
既然天命讓他做不得真龍，那便做條毒蛇又何妨？
他望向南疆方向，眼底泛起血色，一絲瘋狂自心底悄然浮現。
既然父皇宣判了他的“死刑”，那麼他便讓接下來的龍門宴——變成焚龍的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