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波紋消散後，礦場陷入詭異的寂靜。
林川單膝跪地，口中不斷溢位鮮血。
先前玉佩爆發出的血色波紋並不是玉佩內的力量，而是那玉佩抽乾了林川體內殘餘的血狂丹藥力發出的。
此刻林川的血脈等級已跌回二品中期，力量僅剩六千一百斤左右。
“咳咳...…”
林川試圖站起，卻踉蹌著又跪了下去。
他感覺全身的骨頭彷彿都被抽走了，連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
不遠處，楚風和其他二十多名最靠近林川的武者昏迷不醒。
更遠處，七十多名天宇王國的軍人中，約半數重傷倒地，剩餘三十多人雖然受傷但仍有戰力。
黑虎——或者說唐風，天宇王國黑虎軍團斥候大隊的大隊長——站在安全距離外，眼中閃爍著驚疑不定的光芒。
此前血色波紋突然爆發的時候，他前面的幾名手下替他擋住了大部分血色波紋的衝擊，使他幾乎毫髮無損。
“大人，那小子好像不行了。”
一名三階中期的中隊長低聲道。
唐風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林川的狀態。
當他注意到林川氣息的急劇衰弱和持續吐血的模樣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去，試探一下。”
唐風對身旁一名二階中期的小隊長命令道。
這小隊長也是先前血色波紋下少數沒受傷的人之一，先前他因為實力不夠沒能衝到最前面，本在懊惱賺不到功勞了。
誰曾想，林川一聲怒吼，忽然爆發出恐怖的血色波紋，不僅將離他最近的二十幾人全部衝擊得重傷昏死過去，還重傷了過半的人，而實力不足落到了最後的他，反而毫髮無傷。
可他剛慶幸於自己實力的不夠，就被大隊長唐風點名去試探林川，頓時臉色煞白。
但軍令如山，他深吸一口氣，大吼一聲為自己壯膽，然後朝林川衝去。
出乎所有人意料，林川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一拳轟飛，重重撞在山壁上，滑落在地。
“繼續。”
唐風冷聲道，眼中警惕未消。
那小隊長得令，衝上前抓起林川，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身上。
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鮮血飛濺，林川如同破布娃娃般被肆意蹂躪。
“看來是真的不行了。”
唐風終於放下心來，揮手示意小隊長退下，自己大步走向林川。
他一把掐住林川的脖子，將奄奄一息的少年提起，冷笑道：“你不是很能打嗎？不是有很多底牌嗎？怎麼現在像死狗一樣？”
然而唐風不知道的是，林川的意識早已不在體內。
當第一次被擊飛撞上山壁時，林川就感覺眼前一黑，意識被拉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這是一個由血液構成的世界。
空中漂浮著大大小小的血團，有的如拳頭大小，安靜懸浮；有的則匯聚成河，在虛空中蜿蜒流淌。
更神奇的是，這些血河不時變換形狀，時而如龍騰空，時而似虎撲食。
“這是...…”
林川的意識體懸浮在這片血色空間中，一時有些茫然。
他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氣運空間。
氣運空間內有著代表氣運和厄運的黑白兩色霧氣飄蕩，充滿了神聖感；而這裡血色瀰漫，帶著一股原始的狂暴氣息。
“這裡是……那塊玉佩內部？”
林川喃喃自語，“這些牛逼的東西怎麼都喜歡搞一個能容納意識的空間？”
話音剛落，前方血河突然沸騰，一隻完全由血液凝聚而成的鳳凰展翅飛出，懸停在林川面前。
這鳳凰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都由流動的血液構成，與林川在白雲學院書籍上見過的鳳凰畫像幾乎一模一樣。
“卑微的人類，你想不想活命？”
血液鳳凰突然開口，聲音如同千萬人同時低語，帶著奇異的迴響。
林川撇了撇嘴，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能活著我幹嘛要死啊？”
血液鳳凰明顯愣了一下，它那由血液構成的眼睛微微睜大。
自古以來，得到這枚玉佩的人，無論修為高低，在見識到它的力量後無不畢恭畢敬。
即便是因為修為低微，察覺不到它有多麼強大的人，也能感受到它的不凡，隨後對它恭敬無比。
可眼前的林川，臉上不僅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恭敬，甚至還有些吊兒郎當……
“凡人，你可知道我是誰？”
血液鳳凰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明顯的惱怒，“我乃上古...…”
“打住。”
林川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你到底救不救我？如果不救就請把我靈魂放回肉體，讓我快點死。我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