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領路的林延遇停下了腳步,回頭冷冷道:“王爺,老規矩,您懂的!”
聽著殿內傳來的歌舞聲,劉弘昌暗自嘆了口氣。
雖然記憶中,這本就是劉玢登基後立下的規矩:不論親王大臣,進宮面聖,必須脫衣接受檢查。
但作為現代人,他還是感受到了深深的恥辱。
可此時,他也只能赤身果體接受檢查。
“請吧,王爺!”
檢查結束,劉弘昌狼狽地穿上衣服走入殿中,卻見幾名舞女正穿著薄如蟬翼、目視可透的輕紗,真*空*舞蹈。
而皇帝劉玢此刻正醉意朦朧地坐在主位上,一旁還坐著神情複雜的晉王劉弘熙。
“皇兄這嗜好真是越來越不避人了……”
劉弘昌心中暗自冷哼,卻低著頭,快步走到劉玢面前行禮:“臣弟拜見陛下……”
話音未落,劉玢突然起身,親自將劉弘昌扶了起來,滿臉堆笑:“快快起身,怎麼樣,五弟,身子無礙吧?”
劉弘昌一怔:什麼情況?竟如此熱情?
後背發涼的他連忙說道:“多謝陛下關心,臣弟並無大礙,但此次平叛失敗實乃臣弟之罪,臣弟自願削為平民,以贖……”
劉玢當即大笑著打斷:“哈哈……”
“平叛失利一事,朕已經知道原委了,此次皆因情報有誤,故而失利,非五弟之過。”
“相關人等朕已然命人處決,五弟不必如此。”
“此次召你來,主要是擔憂你的身子,你可是我大漢賢王,萬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朕有何顏面面對先帝。”
這麼快就處決了?
而且完全沒有要向自己發難的意思?
劉弘昌皺了皺眉,偷偷看了眼一旁依舊面色凝重的四哥劉弘熙,隨即連忙回道:
“陛下寬宏大量,臣弟感激不盡,但此次流民暴動尚未鎮壓……”
劉玢笑道:“好了,區區流民暴動,不足為慮!”
“你剛剛痊癒,鎮壓暴動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交給你四哥吧。”
“朕找你來還有其他的事情,自朕登基以來,鮮有下雨,入暑後更是持續高溫,潮州刺史上奏,說是當地旱災嚴重,百姓民不聊生,請求朝廷賑災。”
“朕原本是想等你把身子養好了再說,但沒辦法,循州剛爆發流民暴動,若賑災不及時,只怕潮州也會有變。”
“所以只能辛苦五弟你了……”
劉弘昌剛要回答,餘光卻發現一旁的四哥劉弘熙衝著自己悄悄搖了搖頭。
什麼情況?
莫非……
“莫非五弟不願意?”
見劉弘昌一時沒有回答,劉玢竟直接緊緊拉著劉弘昌的手,滿臉真誠,“五弟啊,你是知道的,朕十分仰仗你。”
“之前你數次當眾讓朕下不來臺,朕都沒有責怪你,不就是因為你是朕最信任的人嗎?”
“除了你,朕身邊實在沒有可用之人了……”
劉弘昌心中暗自冷哼,他知道,這差事是推不掉了,於是連忙行禮:“為陛下分憂乃是臣弟之本分,臣弟領命……”
不待劉弘昌說完,劉玢連忙搶道:“很好!”
“不愧是我大漢賢王,你這就回去準備準備,相關事宜朕已經吩咐好了,你儘快出發潮州……”
劉弘昌領命離去,剛走出玉堂珠殿,裡面便傳來舞女嬌呼連連。
離開皇宮前,天已下起小雨。
剛要上馬車,劉弘昌突然聽到後面傳來了一聲疾呼:“五弟、五弟、等等……”
他駐足回身,卻見四哥劉弘熙提著精緻的盒子,在一個小太監的跟隨下冒雨追了上來。
不待劉弘昌開口,劉弘熙連忙將木盒遞給劉弘昌:
“這是陛下賜給你的上等補藥,回去好好補補身子……”
劉弘昌愣了愣,接過木盒,剛要開口,劉弘熙突然抓起了他的另一隻手,拍了拍,面色凝重:
“路途遙遠,五弟你又剛剛恢復,一定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劉弘昌一怔,看了眼一旁的太監,隨即凝眉道:“多謝四哥!”
說罷,便快速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駛遠,劉弘昌將手中的小紙條攤開,卻見紙條上赫然寫著八個小字:
“路途遙遠,當心刺客!”
劉弘昌心頭猛地一顫,連忙將紙條塞入嘴中。
掀開車簾,看著四哥劉弘熙仍在雨中駐足揮手,渾身已然溼透。
他內心不禁湧上一股暖流。
可很快,他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果然!
皇兄劉玢果然是要對自己下手!
不行,必須儘快趕回去從歷史學博士蘇然口中撬出點有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