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知識壟斷是相當嚴重的,不談束脩,光是要獲得進入私塾的資格,就困難無比。
張和平能進去,那是佔著“農籍”的便宜,士農工商,農排第二,雖說農民的地位很尷尬,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但在主流認可度上,他們的地位還是相當的高。
所以一般私塾會對農家子放開,但換了是軍戶,私塾十個有九個都是不收的。
當然,國公府那樣的除外,畢竟到了那個級別,已經不是簡單的“軍戶”二字可以解釋了。
對於受傷士兵的安排,也是讓莫弈龍感觸良多。
畢竟他的人裡面,就有許多是因為殘疾被趕出軍隊,朝廷只會發放極少的撫卹,這些殘疾士兵離開軍隊後,根本沒有謀生的本事,最後下場多是很淒涼。
有張和平今日的話,就等於是給這些士兵留了條後路!
“多謝東家(公子)!”
兩人起身,恭恭敬敬地朝張和平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都是應該的。”張和平將兩人扶了起來。
村子裡裡外外都打掃得很乾淨,至少張和平出去走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屍體或者血跡。
自然,屍體沒有浪費,都被送到了白雲觀那邊。
現在已經是十月,氣溫已經有些涼意,加上冰窖已經弄好,屍體也沒那麼容易腐爛。
張和平倒也不著急,在幾個廝殺的地方挨個兒嘗試了一遍,血煞之氣果然是吸納得很順利。
那半縷炁,成功轉化為了一條完整的。
本應該是喜事,但張和平的心卻沉了下來。
這才是多少人的戰鬥,竟然就吸納了半縷炁,如果換做是大型戰場,那又能收穫多少?
反推一下就知道,要想將炁練到極致,只怕不是幾百幾千縷就能解決的。
如果騙人鬼沒說謊,這平亂決是出自一個叫明慧道人的修士,據說現在還活著,已經有兩百多歲。
那個明慧道人在騙人鬼那邊既然如此有名,想來應該是不會避諱去戰場吸納血煞之氣的,連他那種有條件的,都不敢說自己能長生,那張和平這零零星星的吸點,就這能長生了?
這個認知讓張和平的心拔涼拔涼的,甚至有種絕望的感覺。
原本以為的路,卻是一條斷頭路。
當然,也不全是這種壞的,意外的收穫也有,還不小。
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五鬼被他都煉出來了。沒他想的那麼複雜,只需按照死亡原因,就可以順利練出。
但開壇做法,張和平嘗試了幾次,不得其法。
十一月中,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
張和平站在洛水旁,眉頭微蹙。
“東家,雪大了,回去吧。”
莫弈龍低聲說著,把一件大氅給他披上。
“劉哥走了幾天了?”
“已經八天了。”
“有訊息回來嗎?”
“暫時還沒有。”
就在十一月初的時候,劉金魁就帶著人走了,來的時候十一人,走的時候只有八人。
不是去的軍鎮,而是直接乘坐渡船去了北面。
據說忠武公古文忠要坐鎮江陵縣,所以先頭大軍都開拔去了清河縣。
清河縣與江陵縣南北相鄰,要坐鎮江陵,就必然要駐防清河,一是為了補給,另外也是為了布放排程。
若是把這兩個縣分開駐守,很有可能出現些齷齪事情,朝廷不會答應,洛陰郡王也不會答應。
張和平嘆了口氣,這件事他也幫不上忙。
忽然間,就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莫弈龍和張和平都有些詫異,轉頭看去,就見一名酒坊計程車兵,騎著駑馬趕了過來。
“東家,頭兒,江陵那邊有人來傳信,大夫人讓你們立刻回去一趟!”
張和平和莫弈龍相視一眼,都猜到了原因。
築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