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松年臉色大變。
不當人子!
難道那學生寫了什麼大逆不道的東西,惹得貴人大怒?
萬松年的心頭焦急,背心幾乎瞬間就被冷汗浸溼,全然沒了剛才跟張牧之談話時的淡定從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喃喃低語著。
吳太池拱了弓手,轉身就朝高臺下走去。
自然不是去叫張和平,中年人既然想自己試試補全下闋,他自然不會打擾自家主上的雅興。
至於說邀請張和平上來飲宴,中年人若是有意,自然會吩咐人叫他。
張和平跟朱洪武自然不知道高臺上發生的一切,兩人還在下面等著,也不知道上面什麼情況。
只是,這半晌沒見人下來,他們也有些疑惑。
“這都不成?”
朱洪武面露驚愕之色,他雖然作詞能力不行,但好歹也讀了將近十年的書,基本鑑賞能力還是有的,他看了那半闋詞,自然明白其絕妙。
但現在,高臺上竟然沒話傳下來。
“是我這些年學岔了,已經看不出詩詞好壞?”
朱洪武陷入了自我懷疑。
“原以為是什麼大才子,還不是和我等一樣。”
“咱們縣城學子都不能入縣尊大人的法眼,這泥腿棒子跟暴發戶,又豈能成事?”
周圍的讀書人早就看兩人不順眼,朱洪武的話就跟開啟了個閥門一樣,各種嘲諷聲音頓時響起。
朱洪武漲紅了臉,想要辯解,卻又無從說起。
畢竟,他們也沒被邀上高臺。
把張和平寫的半闋唸誦出來,狠狠打他們的臉?
有個屁用啊。
還不是跟這些人一樣,都在這高臺下站著曬太陽。
見朱洪武的臉色,張和平微微一笑,道:“心之所在便是吾鄉,洪武你又何必拘泥於高臺上下?”
朱洪武略微思索片刻,便是由衷的佩服拱手:“論心境,我遠不如和平!”
“心之所在便是吾鄉……說得好!”
讚歎聲響起,朱洪武跟張和平同時轉頭看去,就見一清秀絕倫的少年人從高臺的階梯上走了下來。
見到這人,張和平微微一怔,那人也是這時候才看到張和平的正臉,面上也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吳嬋兄?”
“小張老闆?”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將近兩息,這才同時哈哈大笑。
“小張老闆,你怎麼來……”吳嬋說著就拍了拍自己額頭,“看我,這端午節盛會,你這酒老闆當然是要來招攬生意的。”
張和平苦笑道:“說什麼招攬生意,你家酒樓那裡的量,我還在發愁呢。過兩天第一批就要出來了,還想著趕緊給你們送過去,換了銀子好擴建酒坊。”
兩人說笑著,一旁的朱洪武聽得滿臉茫然。
和平在釀酒?
還和這清秀公子哥認識?
話說,鎮上的酒樓我都知道,這少年是哪家的少東家,怎麼沒見過?
吳嬋微微頷首回禮,不過相比對張和平,明顯是多了幾分禮數,少了些許親近。
“吳兄,你怎麼在這裡?”
張和平有些驚訝於會在縣城遇到吳嬋,不過吳嬋的身份不簡單他早就知道,現在看來應該也是縣裡的學子,寫了一首好詩,所以被邀請了上去。
“我……我幫忙下來找人,小張老闆,你可看見剛才有作詞的人?”吳嬋一邊說,一邊左右張望。
張和平和朱洪武面面相覷,兩人都覺得這場面有些古怪。
“那個……吳兄啊,我送上一篇詞作後,就沒見有人再作詩詞了。”
吳嬋輕輕點頭,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轉過頭,一雙眸子瞪得老大地盯著張和平。
不得不說,這雙眸子清澈若秋水,一時間竟然讓張和平覺看得有些失神。
“你的意思是……”
“五月榴花妖豔烘。綠楊帶雨垂垂重。五色新絲纏角粽。金盤送。生綃畫扇盤雙鳳。”張和平唸誦完畢,這才指著自己鼻子尖,“我作的。”
“竟然是張兄大作,難怪了!”吳嬋滿眼讚歎之色。
“那我們現在是不是要上去?”張和平問道。
吳嬋剛想應下,忽然眼眸微轉,就看向周圍。
這時候,一直在邊上暗中看著的吳太池立刻走了上來,不過沒等他開口,吳嬋就先說話了。
“這位軍爺,小生有禮了。”吳嬋抱拳道。
吳太池神色略有些古怪,不過還是抱拳還禮道:“見過這位公子。”
“這位是我朋友,多日未見,想要聚會一番,麻煩軍爺上去跟各位貴人說一聲,就說我們不上去了。”
“呃……那……這個……”
吳太池有些糾結,他跟著一路從郡府過來,就是為了保護這兩位爺的安全。現在,這位小公子竟然要跟陌生人出去聚會,真要傳出去,他就算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就是小聚一番……不喝酒。”
大概是看出了吳太池的糾結,吳嬋輕笑說道。
“好吧,我上去稟告一聲,不過若是貴人問起是誰,下官又該如何回答?”
“你便說是小張老闆就是。”
吳嬋抱了抱拳,也不再理會吳太池,拉著張和平的袖子就鑽進了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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