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他以前的那個世界,買張高鐵票,天下任我行,他拖家帶口不說,這世界裡流民、匪寇、饑荒,任何一樣都能輕易地要了人命。
拋開這些不談,就算只看胡立山,張和平都覺得自己逃走的希望不大,胡立山可是有真功夫在身的。
第一次見胡立山出手,張和平就有種恍惚的感覺。
那一躍十米高的輕功,抬手拍碎一人高的青石的內功,讓他有種很魔幻的感覺。
這特麼……
我是真到異世界了啊!
白雲觀在白雲山上,山腳下就是白雲村,張和平一家子就住在這裡。
“二郎回來啦。”
剛一進家門,一個溫柔的聲音就響起。
抬眼看去,就見是一名身穿粗麻布衣的清秀少女。
她坐在院子中,身旁放著一籮筐的衣物,此刻她正滿頭汗水地浣洗著。
這正是張和平的嫂嫂,徐婉茹,或者叫張徐氏。
徐婉茹嫁到張家已經一年,或者說剛嫁到張家,張和平的哥哥就去了邊關。
“嫂嫂。”
張和平抱拳行禮,看著嫂嫂洗衣服的身影,他目光略閃爍,有些愧疚,有些不忍,但最終卻忍住了,沒有上去幫忙。
剛到這世界的那幾天,張和平倒是嘗試過幫忙做些家務,不過只是略微動手,徐氏兩姐妹都被嚇得不輕。
按照這世界的觀念,男子在家是萬萬不能做家務的,一來是顯得沒出息,二來更是顯得這家的婦人沒規矩,出門不光是男子要被人恥笑,家中婦人更是要被人指指點點。
張和平試了幾次,發現大家都不自在,也就沒有再強求了。
入鄉隨俗吧。
“小妹呢?”
張和平搬了張凳子坐在邊上,看著徐婉茹帶著汗水的俏麗臉龐。
也不知道是察覺到了小叔子的目光,還是洗衣服累的,徐婉茹臉頰微微有些泛紅。
“家中鹽用光了,我讓小妹去鎮子上買些回來。”徐婉茹說到這裡略微有些猶豫,片刻後彷彿是下定決心似的,“二郎,家中還有些閒錢,今年的束脩應是夠了,要不……”
“不用。”張和平微微搖頭打斷了徐婉茹的話,“此事過些日子再說,不急一時。”
徐婉茹暗歎了口氣,這一年來,每次提到私塾的事,自家小叔子總是一副完全沒興趣的模樣,她勸說了幾次,也就不好再多提了。
張和平在旁坐了片刻,這就到了院子邊上,取了魚竿魚簍。
“我去河邊垂釣,晚些回來。”
“二郎小心些,早去早回。”
徐婉茹輕柔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白雲山下有小河流淌,這一年來,張和平除了去白雲觀外,來得最多的就是這裡。
找了處樹蔭遮擋的地方,打窩下餌,扔下魚鉤後,張和平就躺在邊上閉目養神。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覺得眼前一暗,似乎有什麼擋住了陽光。
他睜開眼,就見一名身穿蓑衣斗笠遮臉的高大人影站在了他身前。
這斗笠人身高在兩米左右,宛若一座小山矗立在張和平身前。
“你有些日子沒來了。”
斗笠人的聲音沙啞刺耳,落在耳朵裡好像刀割一樣讓人難受。但仔細聽下,卻發現這竟然是個女聲。
張和平倒彷彿是習慣了,一點都不在意,只是笑了笑,道:“那不是忙嗎,我讓你給我準備的東西怎麼樣了?”
斗笠人從懷裡摸出一個小油紙包扔在張和平身上。
“很危險,你真要用?”斗笠人問道。
張和平一邊小心開啟油紙包,一邊嘆了口氣:“沒辦法,老東西想成仙想瘋了,最近看我的眼神越發不對勁,我要不先出手,他怕是就要下手了。”
斗笠人沉默片刻,忽然道:“我的命是你救的,我可以幫你出手一次。”
張和平只是微微搖頭:“不用。”
其實不是不用,而是相比他的計劃,成功機率太小。
這個世界雖然沒有什麼明確的境界劃分,但也是有個大概的。
斗笠人受傷前是二流巔峰,現在傷勢未愈,也就只剩下初入二流的實力了,而胡立山卻是實打實的一流高手,兩人差得太遠。
而且一旦她出現在胡立山的視線,必然會引起胡立山的警覺,那之後所有計劃都沒用了。
油紙包開啟,裡面裝著的是一根小竹籤,竹籤只有半截手指長短,很是纖細。
“不見得有用,我只有三成把握。”
見張和平在仔細打量那竹籤,斗笠人開口說道。
張和平看著她笑道:“三成已經不少,我都準備拼命了,還考慮那麼多做甚?”
說著,他忽然神色微動,一把抓住邊上的魚竿,滿臉喜色:“有魚上鉤了!”
斗笠人沒有說話,看著張和平的身影,目光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