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陛下給她賜了皇姓、府邸,封了將軍,就成天得意妄為,四處得罪人。
然而現在赤華軍遭百姓痛恨的處境,根本就不容許她四處樹敵。
以前好說歹說她都不聽,既然眼巴前兒有了這個能牽制住她的機會,當然說什麼他也不會放過。
無羈心一狠,冒著牽動傷口的風險桎梏住楚雁回,好聲好氣地問:“不知陸大人說的是何懸案?”
陸方義將一切視若無睹,說道:“是一起連環命案,受害者和今日在河道里出現的那些屍首一樣,不是被兇手分屍,就是被燒燬了整張臉。”
“如此相同的作案手法,我懷疑極有可能是同一個兇手。”
“短短三個月,據我們所知的受害者就足足有一百五十餘人,若是再加上河道里的那些,死了起碼有一個村的人。”
“等等。”趁著無羈仔細聆聽陸方義的話,楚雁回鑽了個空子,“這抓兇手是你們的事兒吧?管我屁事。不去。”
陸方義淡然處之,再次把楚雁回的話當成了耳旁風,繼續道:“我府曾託大理寺調查發現,死者均是還未登記在冊的鴞兵。”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線索,若非實在走投無路,我也不會擅自請求將軍相助。”
一聽陸方義提到鴞兵,楚雁回咋咋呼呼的態度頓時被潑了一盆冷水,和無羈雙雙一愣。
眾所周知,民間除了盛出鴞兵和式者的“永和村”得到了楚王的特赦——可不被強制招安,其餘流落街頭的鴞兵和式者皆被視作“黑戶”。
但凡有人把他們舉報到京兆府,在朝廷派人招納無果後,只會一律處死。
而負責替朝廷招納鴞兵、式者的,只有大明宮的那群人……
有時因為極端百姓的打壓,致使有些“黑戶”無故死亡也算正常,只不過一下冒出來上百的屍體,當真很難不讓人胡思亂想。
若是深究起來,任何有嫌疑的人都免不了一場審判。
而皇城的獄刑向來以“狠毒”著稱。
楚雁回看了眼遠處的肖鶴,臉色驟然黑了下去:“你威脅我?”
陸方義:“在下只是實話實說。”
“好,我答應了。”楚雁回不假思索道,“大明宮的其他人我管不著,但若是動了我師父,你們的下場就和那些屍首一樣。”
陸方義沒搭理她放的狠話,轉移了話題:“既然昭翎將軍同意了,我這便派人去向陛下請求任命。”
看著陸方義一板一眼的樣子,楚雁回怎麼也無法把他和剛才那個威脅自己的傢伙聯絡在一起。
一想到自己竟是被這種書呆子拿捏住了,她就很不服氣,故意撞上對方肩頭,哼哼唧唧地兀自去了河邊。
送走入宮的官兵,陸方義和無羈對上了眼:“抱歉。”
“此事已遠超過我府能力所及,大理寺又並不受理,我只能出此下策。”
從不彎腰的陸方義居然說了這話,看來是真被此案難住了。
無羈看著他身上原本乾淨的官服變得灰暗,心頭的不滿也隨之消散了些許:“陸大人言重了。”
“濟世救民原也是我們師父的夙願,昭翎將軍也一直以此為本。”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請陸大人讓我也參與進來。”
“事關我軍中統領的安危,若有必要,赤華軍也可以個人名義供大人私下調遣。”
陸方義聽得眉心一動,一時有些捉摸不透眼前人的所思所想。
唯獨只感受到一絲脫韁的危險,由不得他說半個“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