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回突然一愣,她的腦海中也有過幾次瀕臨狂化的記憶。
但這些記憶並不深刻,每次若無他人提醒,她根本不記得當時發生的事。
“師父,他說的是真的嗎?”楚雁回幾近貼在了肖鶴的膝蓋上,口吻極度委屈。
她分明發過誓,再也不會讓師父為她疏導,讓他陷入危險……
肖鶴手足無措地不敢大動,雙唇翕合了幾次,點了點頭。
因這一個動作,楚雁回痛失掉所有僥倖。
既然是她對沈妄犯下的錯,就要承擔這個後果。
她心一狠,抽出半寸劍刃,眼也不眨地割破手腕!
鮮血溢位,流滿手臂。
看著楚雁回的異常舉動,肖宴由生出萬般疑惑:“上將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無羈目光不偏不倚,回答道:“都說凡是為昭翎將軍疏導過的式者無一倖免,肖尚書可知為何?”
“為何?”肖宴不由自主繃緊了神經。
“那是因為她能力太強,每次有式者為她疏導,那股力量便會把對方陌生的氣息當做敵人,反向掠奪他們的精元之氣,從而剷除掉這個威脅。”
無羈說著,語氣漸漸有些沉重:“但說從無一人活下來,其實太過絕對。”
“曾經也有人在為她進行疏導後留住了性命,唯獨只是被狂化之氣侵染,常常飽受蝕骨之痛,精氣凋零。”
肖宴怔怔聽著,思緒豁然清明:“上將軍說的這人,莫非就是沈宮主?”
“是。”
“那這血又是……?”
“受到狂化之氣影響的式者,可透過飲下被疏導鴞兵的精血,慢慢消除痛苦。”
肖宴還是頭一回聽說這種奇事,忍不住驚訝道:“可一直放血又如何受得住?”
無羈看上去並不焦急,語氣平常地說:“無礙,她當初放了三年的血都沒死,這次自然也不會有事。”
肖宴一時啞然驚詫:“……”
“師父,來,喝了它,喝了你就會好了。”
血液仿若決堤般傾瀉,楚雁回用另一隻手小心翼翼接住滴落的血珠,不令眼前人沾染半分血色。
血腥味近在鼻尖,肖鶴眉宇微蹙,顯然有些抗拒,下意識看向肖宴,像在求助。
肖宴不忍直視,說實話,他打心裡膈應“喝人血”的行為,不死心地問:“就沒有其它辦法了嗎?”
“沒有。”無羈堅決道,“不喝只有死路一條。”
肖宴合住雙眼,無奈頷首。
肖鶴收回目光,慢慢把住楚雁回的手臂,掌心糊滿黏膩血液,從他指縫間流落到衣袂上,再逐漸暈染開來。
恰似紅蓮明豔,競相綻放。
楚雁回已然跪地,伏低身子,虔誠地獻上自身精血,懇求他能摒棄清傲,施捨一星半點的垂涎之意。
殷紅血液離眼前越來越近,肖鶴手下用力,一把將其拉到唇邊,狠狠咬下一口!
珀金色瞳孔中映出楚雁回柔和的神情,似乎並不疼。
肖鶴眸底閃過一絲尖冷,嘴下毫不留情,對準她的傷處繼續加大力度,似要生啖其肉。
只可惜無論他再怎麼咬,楚雁回依舊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