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楚雁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到前方。
眾人還未看清她的動作,那名口出狂言的禁軍就已轟然倒地,蜷曲著身子,嘴角泛血,神情扭曲。
楚雁回眼破凌厲,揮動劍身作勢劈落——
倒地的禁軍兩眼一閉,深感在劫難逃,身上血液頓時冷了半分。
頭頂寒芒畢露,在場眾人呼吸一滯,只聽“哐”一聲脆響,劍鋒切碎石塊,直直插入地中。
劍刃橫亙,距那禁軍鼻尖只差毫釐。
耳畔喧囂暫停,地上禁軍身上血液重新流動,繃著全身神經,試探性朝上看了一眼,冷汗直冒。
楚雁回睥睨足下,眸底如深潭幽暗,沉聲道:“舌頭不想要,我就幫你割了。”
由上自下傳來陣陣寒意,那禁軍緊緊閉上嘴,連連搖頭。
楚雁回又環視了周圍一圈,其他三名禁軍一對上她的眼神,立馬後撤,沉默不語。
這哪是什麼兇手啊?
分明就是個活閻王!
正在禁軍們人人自危時,齊子易走上前去,掏出一枚令牌,展示給他們:“諸位,我等並非可疑之人。”
“而是奉陛下之命,前來查案的。”
三人定睛一看,上方明晃晃刻著“如朕親臨”四個大字,頓時雙腿發軟,跪在地上:“是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饒命!”
齊子易答得坦然:“不知者無罪,諸位不必放在心上。”
“倒是昭翎將軍此舉,有欠妥當。”
一聽這話,楚雁回“噌”地拔出劍來,蔑他一眼:“道貌岸然。”
“昭翎將軍若是這樣想,我也沒辦法。”齊子易學著她的口氣頂撞回去。
眼見兩人又鬥起嘴來,無羈連忙給肖鶴遞了個眼神。
肖鶴心下了然,扯了扯楚雁回衣角,柔聲道:“回兒,走吧。”
楚雁回瞳孔劇縮:“!!!”
師父叫她回兒!
這是不是就說明他們之間已經冰釋前嫌了?!
想到這裡,楚雁回情緒高漲,隱約身後翹起了小尾巴,巴巴貼在肖鶴身側,嘴角上揚,頓時就把所有人都給忘了。
她滿目只看著眼前人,從沒像現在這般好說話:“好,我聽師父的。”隨著肖鶴一併走去。
無羈沉默地注視著她,瞧見她身後莫須有的尾巴彷彿越搖越激烈,心說把肖鶴帶來當真是明智之舉。
齊子易第一次見這樣的楚雁回,簡直和傳聞嗜血成性的狂徒判若兩人,意味深長地看向肖鶴……
“神似已死之人的一個陌生人,居然還能使得動她?”
話音剛落,齊子易手腕一痛,扭頭瞧見正是無羈緊緊抓著他,神情嚴肅道:“齊翰林慎言。”
齊子易看了看楚雁回走遠的背影,抽出手來,小聲問:“你們這樣騙她,就不怕她得知真相後又發瘋嗎?”
“不會有那一天。”無羈說,“等她清醒過來,甚至連我們騙她的這些事都不會記得。”
齊子易猛然一愣,緘默良久,眸底染上意義不明的情緒:“真是可憐。”
“師父你也覺得他很可憐嗎?”
楚雁回和肖鶴走了一陣,但見他面無表情,心裡不免擔憂方才是否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肖鶴沒料到她會這麼問,全然也不覺得她是在反思,壓抑住內心不屑,脫口而出:
“你雖不該大打出手,但他言語羞辱的又豈非你一人?”
“所以為師並不會為他憐惜。”
“真的?!”楚雁回當即喜上眉梢,“我就知道師父不會怪我!”
“以前你教我說,天下萬物皆平等。”
“那人張口閉口就以‘賤民’二字呼之,連我一個曾經有官職在身的都敢折辱,又何況普通百姓?”
“自然該被教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