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用火把照亮房間內,一張鋪蓋著天鵝絨的被褥的華美床鋪,牆上的一副油畫,靠牆一個衣櫃以及一個擺著精美餐具的桌子,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丹走進去,身後的從者們則是跟隨在他的身後。
丹掃視了一圈,除了這個櫃子之外,沒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丹盯著櫃子。
看了很久。
就在這時,
沒有動靜的櫃子突然開啟,一柄貴族劍沒有任何徵召的架在了丹的肩上上。
櫃子裡的人快速移動到丹的後方,一手舉著劍從後方伸出,橫在丹的脖子前,鋒利的劍刃深深的勒在了丹喉間上,劍刃顫抖不已,鋒利的劍刃隨著顫抖不小心的破開皮肉,鮮血慢慢的湧出。
“別......別動,放我走......否則我殺了他!”
是個女人的聲音,聲音顫抖著,帶著哭腔。
從者們見居然有人用死亡威脅擁有不死之身的拉文尼亞之子,這可是新鮮事,他們都好奇且忍俊不禁地看著,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或者慌張。
女人見眾人居然沒有一絲慌亂,她開始慌了起來,她有些懷疑道:
“他......不是你們的首領嗎!難道你們就忍心讓他死?”
話還沒說完,女人只感覺劍身上傳來一股力道,硬生生把她的劍從丹的脖子上推開,而她剛想抽劍,卻驚駭的發現,無論自己怎麼樣的用力,都無法將劍抽回來。
她驚懼的看向丹,發現丹的右手正血淋淋的將她的劍死死的握住。
下一刻,丹用力,女人手中的劍便脫手而出。
轉身,丹看向驚恐的女人,看清楚女人的,卻詫異萬分,他喃喃道,
“一個孕婦?”
女人的肚子高高的隆起,渾身戰慄得看向丹,她的頭髮亂糟糟的,像是從睡夢中驚醒根本來不及打理,像一隻炸毛的貓。
“我是加里俄斯的長女,克羅託耳之子卡西農的妻子,那得婭!”
“我的弟弟......忒裴羅斯是不是被你們殺死了.......”
“你們這群該死的叛賊......該死的屠夫!”
丹看向了女人隆起的肚子,沉默了一會,他沒有理會女人的話,他對手下說道,
“綁了她,戰爭結束之後再做決斷。”
“沒時間陪她扯淡!”
......
女人被綁在了房間裡,繩子綁的很結實,她沒有任何逃脫的可能,她掙扎著看向離去的丹等人,但是最終卻隨著火光的遠離,黑暗如同絕望一般籠罩了她的周遭一切。
丹和從者們從頭到底的徹底肅清了主樓,發現除了那個女人之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其他人或者侍從,大概是那個貴族青年為了抵禦丹的侵略,已經調走了主樓所有的防衛力量。
而就在丹等人,肅清完整座主樓之後,一個從者慌忙的進來,找到丹之後,稟報道,
“老大,城內守軍來了,他們人數似乎接近千人,浩浩蕩蕩的如同長龍一樣,正在逐漸的包圍這裡,”
“而且,我見到拉蒙和他帶領的兄弟們被綁在了軍陣的前面,樣子特別的悽慘,身上插著很多的箭矢和標槍。”
丹眉頭一皺,他此時有些焦急了,他道,
“走!快帶我去!”
......
當丹踏上了主樓外甕城的城頭之上時,黎明的第一道曙光正好破開了夜色,丹與他的從者們已經廝殺了一整夜了。
澤翁尼卡的百姓們被整夜的廝殺聲嚇得徹夜難眠,而凌晨又聽到無數的軍士整齊的踏步聲,以至於他們這一天都不敢踏出房門了。
丹居高臨下,看著四周密密麻麻如同螞蟻遷徙一般,湧入城牆之下的人影,他有些頭皮發麻,不過還好,他估摸著這些人數其實沒有千人,和拉蒙的預測差不多,只有八百多人左右,不過即便如此,哪怕他和從者可以死而復生,面對這些正規軍,也是棘手無比。
而他不能什麼事都依靠神明,神明已經許久沒有降下神諭了,這一點便證明了神並非時刻都關注著自己。
神是自己最後的依賴以及最後的信仰,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主動去叨擾神明,這是虔誠的信徒應行之事。
丹深吸一口氣,他看了看四周以及疲倦不堪的、不到兩百人的部卒,又看了看下方群潮湧動著黑壓壓一片的敵軍。
這時候,他想起了當時在克羅託耳軍中,老兵對他說的話,
【大軍團作戰中,個人武力毫無作用。】
丹閉上眼睛,緩了緩神,然後猛然睜開,他的氣質驟變,他將自己僱傭兵的殺戮氣息掩藏了,他回憶著當初克羅託耳的模樣。
戰場如同地圖一般在他的腦中鋪開,敵我雙方的陣型、數量和位置也逐漸的在腦中構建、標識出來。
他笨拙的轉變著自己的思考方式。
像一個將領那樣。
......